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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时期,朝中大将多有折损,如今是守将多于战将。若是任着战火烧到陈国,那边境必然生灵涂炭。但若是将战火反吹到闽越国,却又没有信得过的大将可以但此重任,更何况这闽越国地形多丘陵沼泽,在闽越国开打,他们不用担心百姓伤亡,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唉,我担心这些做什么,又与我无关。我郁郁扔了树枝,无神地望着清凌凌的溪水。 燕离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手腕上拉了一把,拉进他怀里,让我躺在他腿上,然后屈起手指轻搔我的下颚,像逗猫儿一样……“你啊你,总说不关心国事天下事,怎么这会儿又忧国忧民了。”我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狠狠荡漾了一把,这个男人,任是无情也动人,更何况如今正明媚春色好,清凌凌的水蓝蓝的天,我和我的男人哦…… 我收起绮念,忧郁地别过脸,轻轻一叹。“你没发现吗,其实我这个人挺高尚伟大纯粹利国利民的。” 他嗤笑一声,“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我斜睨他,轻哼道:“神医,你不就爱我这调调嘛……” “对。”他笑着在我鼻子上掐了一把,“爱死了。” 哦,这三个字若换个场景说那该多好,至少其实如今山明水秀春暖花开他抱着我我躺在他腿上也是绝佳风景,可惜就在那个“死”字刚出口的时候,我眼尖地看到“死神来了”…… 这个地形最糟糕的地方就在于,居高临下,无视觉死角,无所遁形,易守难攻。 死神拿着钩镰来索命,燕离带着我疾速撤退。 如果我是莲儿,就会派出两拨人,一拨人暗中寻找我和燕离,争取早一步寻到我们;另一拨人暗中跟踪闽越人,即便他们先寻到了我们,也能及时救援——好莲儿,跟我默契极了! 果不其然,在闽越人发现我们的同时,影子也出动了。 我边跑边喘气边说:“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色夜行衣了,这些人也是犯了形式主义错误1 燕离嗤笑道:“难道他们有时间换衣服吗?” 我噎了一下,心道也是…… 由于双方缠斗到了一起,我一时分辨不出对方和自己的人数比例,但听到几声尖锐哨响,想必他们又要呼朋引伴来扩大群殴了…… 对方来的速度极快,我眯着眼睛一看,从右前方赶来的黑衣人手中拿的是半月刀,左前方的人是长剑,不用多想,往左边跑。 燕离小腿上的伤势拖了我们的速度,闽越人追了上来,一刀劈向我们握在一起的手,燕离想也不想地推开我,手松开的那个瞬间,我的心蓦地凉了一下。 幸亏影子来得也不慢,两人挡在我身前,其中一人二话不说把我扛在肩上,转身就跑,我用力拍着他的后背大叫:“喂喂喂,还有你家五公子呢!放我下来1 那人不理我,听说影子都不会说话,我气得牙痒痒,只有大声喊:“燕不离,我在家等你吃饭——”虽然中气不足,但这声音仍是在山谷中悠悠回响…… 等我回去,一定让莲儿扒了你们这些影子的皮! 扛着我的这个人体格极强,扛着我跟拎着只小油鸡似的,上山下坡脚步如飞如履平地,我脑袋朝下晃得有些晕,“喂,打个商量,你换个姿势抱我好不好?我觉得我快吐了……” 对方还算人道,听了我的话,僵硬一下,迅速把我换个姿势——靠,屁股向后改成屁股向前有毛区别啊,脑袋还是朝下啊! “你……他……娘之……能不能……用背的……呕……” 我干呕了一声,因为肚子里没货,只能呕些酒水——你们可以想象,脑袋朝下干呕时由于地心引力而发生的悲剧吗……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爆他菊花! 悲哀地想当年,同样是劫人,人家乔羽对我多温柔蔼—早该知道,哪有真心劫人的会用公主抱抱得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他那时候要是也这般脑袋朝下晃荡我一路,我铁定看不上他! 当该黑衣人把我扔进一辆sao包的马车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了,装死着紧闭双眼,抬手在脸上一抹,我心想就我如今这般模样,陶二大概也不忍心苛责我什么了。 “李莹玉。” 但这个声音,让我垂死梦中惊坐起! 逃! 我反身就往外爬。 脚腕被抓住,往里一拉。马车门被紧紧关上,暗无天日。 我怯怯回头,看到那少年似春风的微笑。 “你想逃?”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我,“为什么呢?” 我颤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迫了上来,抬袖擦了擦我额角的冷汗。我被逼到角落,背靠在壁上,瞪直了眼睛看他,避无可避。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为什么怕我?”少年,刘澈有些受伤地看着我,别过脸,轻咳了几声。 “我我我……”我牙齿打颤。怎么会是他,陶二你搞什么鬼! 刘澈叹了一声,转过脸来看我,两手撑在我耳边,脸越靠越近,我心里觉得,再这么下去委实不妙,“那个,我刚刚吐过。”我老实说。 “啊,我不介意的。”他轻轻一笑。 我介意啊! 我两只手发凉,出汗,终于在他的唇碰到我的唇畔之前,我开了口,说:“阿澈,我是你jiejie。” 他顿了一下,抬眼回视我的注视,唇角一勾,说:“太好了,你终于不装傻了,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可是莹玉,恋姐,是我们刘家的传统。”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人的脑容量实在有限,有些记忆又不是那么美好,记着做什么,能忘就忘,忘不掉也要忘。 那谁说的,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每天都忘了过去,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该几开心…… 无盐祸水 ... 我是一个擅长逃避的人,或者说好听点,是个擅长让自己快乐的人,怎么快乐怎么活着。对于两天前的我来说,忘记刘澈,忘记帝都的一切就是快乐,但是燕离的离开或许唤醒了心底的记忆,两相权衡之下,想起快乐的事,也一并回忆起了不怎么美好的往事。 我和阿澈的关系有些复杂。 他的父亲是我母亲的弟弟,我的父亲是他母亲的哥哥,我长他一岁,论理他该叫我一声表姐,我母亲病逝后,他父亲继承了皇位。给你一分钟时间理清其中关系,然后我们继续回忆不太美好的往事。 突然想起曾经向我推销的那个神棍,其实他的话也不全然是假的,比如他说我有王者之相。如果当年没有人从中作梗的话,那么我即便不是陈国女皇,也该是储君了。 我的母亲是陈国第十七任女皇延熙女帝,十三岁那年遇到了我父亲李岚,从此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母亲说因为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