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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通天文者知天命,通地理者定河山,通相术者知人事。唯有知人事,才能亲贤远佞,选贤任能——如此是说远了,但相术一门,绝非老爷想的如此简单。” 我心里是赞同他说的话,但嘴上却不肯承认:“说到底,不过是以貌取人罢了。” “非也非也。”他摇头晃脑道,“正所谓,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相人之道,又岂止是‘以貌取人’四字如此简单?以眼观心,以相问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一边是白骨精,另一边又是个什么妖怪,一句句都像是从我心里钻出来的。我哼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江湖术士,倒跟我说起大道理来了!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着拂袖起身。 “等等。”他忽地叫住我,眼神有片刻的闪烁,声音蓦地放柔了,“上次……我送你的符纸鹤,你可还带着?” “扔了。”我随口答了一句,强抑下心头的纷乱,转身便走。 光天化日,那些潜伏的护卫虽然不会出来拎走他,但是肯定会把我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达给陶二唐三,祸从口出,我还是少说为妙。 “你。”我招呼那个监视我的小丫头,勾勾手指问道:“跟我汇报,今日大公子都做了什么,其他几位公子呢?” “回老爷话。大公子不在沈园,不知去了何处。二公子一大早就带着莲儿姑娘出门了。三公子和四公子在演武场,五公子一大早带着白姑娘出门。” 听到最后一句,我愣了一下。“他也出门了?干什么去?”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那丫鬟说着偷偷抬眼看我,补充道,“二公子三公子吩咐了,今天您不能出府。” 奇了怪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在家? 其他人还好说,这燕五怎么带着白笙笙出门了?想到昨晚白笙笙说的话,我忽然流起冷汗来——难道她真的要拐走我的燕五? 不成! 我拍案而起——不能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你立刻把乔四给我找来!”顿了顿,我补充道,“不能让三公子知道!”我仔细打量了那小丫头后,确定她不是唐三的亲信,才放心让她去找乔四。 我知道有陶二唐三那道命令,我肯定不能跨出李府一步,除非有乔四当我的出府令牌。 事不关己,己不关心。事若关己,关心则乱。 我倒是想安分不动,但却无法完全袖手旁观,毕竟那是我的燕小五啊,想起来昨晚的他,心脏都会抽疼。 李莹玉啊李莹玉,你真真造孽…… 心酸,鸡动,蛋疼 ... 我们家乔四有一种神秘技能——追踪,与其说是技能,不如说是动物本能…… 我以为寻找燕五的任务会十分艰巨,结果乔四往四个方向一看,低头略一沉思,便领着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燕五和白笙笙。 彼时已快到午时,燕五在前,白笙笙在后,两人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了内力,我的耳力也只是比常人灵敏一些,听不清楚,便回头问乔四。 “白笙笙说想租下方才那间宅子,燕五说龙蛇混杂,她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他不放心。”乔四顿了顿,接着传译,“白笙笙说,‘难道你要一直住在李府吗’。” 我心一紧,抓住乔四的袖子,瞪圆了眼睛,“他怎么回答?” 乔四神情 有些复杂,缓缓道:“燕五说,‘李莹玉的身子尚未完全复原,待她复原了,他再搬出来。’” 我不知该心酸还是心喜……这是他敷衍白笙笙的话,还是真心话……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白笙笙咬着下唇,似乎有些委屈。 “白笙笙说,‘大师兄,你是不是不陪我去闽越国帮爹爹报仇了?’燕五回她,‘等陶二查明真相,我们立刻便动身。’”难为乔四能面无表情地把白笙笙的原话转达过来,我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他倒是十分专业…… “白笙笙又说……”乔四有些为难地瞥了我一眼,在我的鼓励下,他还是老实转达了白笙笙的原话,“‘大师兄,我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了,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莹玉jiejie她还有陶庄主,还有那么多人陪着她,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抓着乔四袖子的右手却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才转过头去看燕五。 燕五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了这样一番话,他的心里定然不比我好过。这番话,重点不在于说的人是谁,而在于乍听上去,是事实,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燕五最在乎的事实…… 那个白骨精,一眼就看穿了燕五的弱点,一路穷追猛打,陶二就算能派人保护燕五不受伤,但如果燕五被策反了呢? “老爷。”乔四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神来,仰头看他,啊了一声。“他们走远了。”乔四提醒我。 我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一蓝一白,碍眼得很,刺心得很。 “跟上去!” 那两人进了酒楼,因为燕五喜静又喜净,便又进了包厢,关上了门,谁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我和乔四强行把隔壁间的人清扫出去,扔了一块银子便将干戈平息于未起。 一进包厢,我便蹲在墙角耳朵贴在墙上窃听,幸亏这家隔音效果差强人意,我好歹听了个大概。那店小二一脸复杂地看着我,我皱眉对他挥手,“出去出去!” 另一边,燕五对白笙笙道:“笙笙,你这几日脸色差了许多,我点几道药膳,虽不如师娘做的好,但只有将就了。” 白笙笙嗯了一声,“大师兄,我都听你的。” 我郁闷,我抓狂,我挠墙——死狐狸,你何时对我如此温柔过!就是老子病得快嗝屁的时候你都是揪着我的领子灌的药汁! “听说吃甜食心情会好一些,不如试试拔丝地瓜?” “好。”白笙笙的声音顿时也变甜了…… 我郁闷,我抓狂,撞墙——燕小五,我那伤春悲秋的时候,你怎么只会在药里下黄连,我要偷吃块冰糖都被禁止……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 我爬回桌边,额头砰砰撞着桌面,店小二怯怯问道:“这位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怒而抬头,一拍桌,悲愤含泪道:“小二,来两斤真心,剁碎了做包子,喂狗!” 店小二以他接近满分的悟性沉思了一会儿,吆喝道:“得了,天津狗不理~” 我:“……” 原来同是天涯伤心人啊…… 乔四倒了杯茶与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先喝点茶吧。” 我仰头灌下——举杯消愁愁更愁!这家黑店,我点的一壶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