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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低目光落在出声的方向,他不笑时如同狼一样冷漠,嘴角含着讥讽,“你还不配提他。为了,”他紧绷着脸,竭力控制着情绪,“为了克里莱亚的未来,我已经失去了许多。它将在破晓时走向光明。听着,在这里痛哭改变不了任何一项政令,但是我将欢迎你们任何一个人,通过以后的选举,来改变这个星系。” 夜色越深的时候,离天亮的时候也越近了。这是适合重逢的夜晚——深深浅浅灯光将帝都的大雪洒得温暖,暴.乱和游.行也像是迎接新年的热闹气氛。 突然之间,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阵sao乱,像是薄雪碰到了沸水被迅速浇融开来,人潮散开一条路。那个金色头发白衬衫的,鸟一样的少年,轻快地飞进士兵们围成的警戒线。 人们为他捏了一把汗,怕他被推开,被踢倒在地上,但是士兵们却为他让开一条狭窄的路,然后又紧紧将他包围保护起来,让他能够一路走向首相阁下,而且他越走越快。 终于有人从光网零星的报道里想起了这张脸,惊呼道:“那是陛下!” 叶凡星大步走过去,他俊美的面孔在整个城市的光里明明灭灭,浑身都裹挟着夜风的寒意,可是飞扬的眉眼之间笑容炽烈。在万众瞩目之下,首相阁下怔愣住少许时候,忽然伸手紧紧抱住了来到面前金发的少年。 八年后的,沉稳的首相阁下,他有些失态。在无数微型光脑拍摄的蓝光里,首相阁下依然会像很多年前一样露出迷茫。 “失去了很多,”叶凡星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呼吸,他说话时呼出白气,这漫长的冰天雪地里的一路,仿佛也是故事浪漫的开头,“不包括我。” 江云低静静地,就这样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少年,这动作似乎从他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反复温习。刚才的首相阁下还要和全世界针锋不让,讥讽得就像背离着所有人行走。但是现在,他突然又和他的全世界抱了满怀,连眉眼也温柔下来。 直到人群的喧闹声又响起,来往的军官们击落天上拍摄着的光脑,这乱糟糟的兵荒马乱里,他飞快的心跳依然没能趋于平稳。 “那我就什么也没失去了。”江云低说。 * 江云低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克里莱亚飞速地改变着,几乎被以一种铁血的方式推动着改革。 叶凡星坐在窗边,为了安全,这里是看不到夜空的。刚才的一路太过于冒险,此时他捧着一杯首相先生泡好的茶,看着这段时间的各项提案和内阁人事变动。 “很抱歉,我还以为你……”首相先生手指里把玩着一个碧绿剔透的玻璃珠,缓解着紧张的心绪,没什么说服力地解释道,“也许我表现得太不稳重,但这只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叶凡星回想了一下大庭广众他不肯松手的样子,面露难色,“岂止不太稳重,简直让人怀疑是个刚从学校出来,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的家伙。” 江云低沉思着,似乎在思考着一个没有破绽的说辞,他习惯如此,当某个音频的声音播放出来的时候,他脱离思绪瞳孔微缩,“你在看什么?” 光脑上播放着去年圣诞节那天,首相阁下在星际转播中宣读提案后的第四个小时,也是圣诞夜最后一个小时。在各星系的压力下,不同星系的记者们持证件来采访江云低。他们被带来一处航道,不明所以。 克里莱亚的军队围着这里,因为他们的首相在这里不肯离开。风度翩翩的笑面虎首相,毫无风度地跪在一片废墟尘土里,他紧紧揪着左胸膛,仿佛那里骤然迎来某种剧痛,让他大口大口竭力喘息着。 在各星系记者争先恐后的转播里,他极度恐惧,崩溃绝望地去挖那片废墟。最后他躺倒在废墟里,任由坠毁的爆炸之后聚积的云层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将他浇得过于狼狈。镜头拉得很远很远,模糊得看不清,还伴随着推搡之间的晃动,只是叶凡星过于熟悉,才能从人群里看到他。 也许这也是这个视频能够在首相阁下的严令里侥幸存活的原因。 “那一枪很痛?”叶凡星暂停了视频,若有所思。 “不。”江云低敷衍开口,紧紧皱眉低头发送着什么。 下一刻,叶凡星刚刚暂停的在线视频跳出提示“该视频由于违反法律法规已被网站删除”。 “……”叶凡星直观意识到了克里莱亚目前的紧张形势,已经严丝合缝到了这个地步。能够推动这一切的首相阁下的确是手握大权。他在复杂的气氛之中转移话题,“内阁那些人你好像还留下了几个。” “留下来引蛇出洞。”处理完了漏网之鱼,江云低脸不红心不跳地抬头,又是好沉稳好有风度的样子。 “民众好像还不是很信服新提案,”叶凡星喝掉了快要冷的茶,“也用不着这么你死我活地推进嘛。” “民众?”江云低挑了挑眉,露出个笑容,“既得利益的贵族小丑罢了。我建议他们可以挑个好路灯。” 叶凡星没被他轻易糊弄过去,“你动作急得有点奇怪。” 江云低沉默了很久,才站起来,走过来,在少年的目光里试探性地蹲下身来。 他伸手环抱着叶凡星的肩膀,在尚且温热的茶香里接吻厮磨。 窗外是整个克里莱亚共同度过的黑夜,这里是等待黎明的一处灯光。叶凡星被亲得耳热,额头和脸侧像酒意上头一样发红,江云低被垂落的银发遮掩住脸色,这个过长的吻里连喘息都被咽了下去,椅子底下十指紧扣,膝盖紧紧屈在一起。 叶凡星吸了口气,手指撩开首相阁下的头发,捏住他眯起的眼角,微微叹气,“好吧,不问了。” 首相阁下要比少年江云低聪明得多,面对不能回答的问题,他的处理是这样的巧妙。江云低正要起身,叶凡星突然按住他肩膀,他抬头,感觉到衬衣被扯开扣子,左胸陈年的伤口颜色已经很淡。 这个浅得看不清的枪伤里,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记忆。灯火底下,江云低扣好衬衣,眉眼温柔,声音低沉清冽,“当它发痛的时候,烫得好像第二颗心脏。虽然错过很多,但我还是来找你了。而且,为了治疗,他们不得不摘除了芯片。” 叶凡星早就知道了他心脏的秘密,闻言不置可否,“是吗?” 首相阁下点头,亲了亲他眉心,站起身来时突然提起了一个人,“还记得碧姬吗?” “……记得。”事实上他刚刚从八年前回来。 江云低看着外面沉沉的黑暗,语气有些复杂,“她的父亲是斯维星系现任元帅,她在军方混得不错,三日前给我们暗中提供了一则消息。” “她为什么要给你们消息?”叶凡星莫名其妙地问。 江云低装作若无其事,但是俊逸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在军校时我以为她是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