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2
下方滚滚江流,室内一片暗黑,床头微弱的壁灯晕出淡淡橘光。 一道高挑身影半倚沙发靠背,目视窗外浓重夜色。 玻璃水杯中的冰球“啪”地裂响,气泡咕噜咕噜往上窜。 “滴”地一声,手机提示音响了。 季应闲垂眸看了眼沙发角落闪亮的手机,默然转过头。 「如果是这种情况,没有心疾,那就是喜欢。」 刘助理冷静的声音在脑海划过。 两颗冰球被晃动,又是哐啷作响。 喉结上下滚动,冰冷的柠檬水灌入,周身冰凉,压下内心深处的暴躁与悸动。 喜欢秦宁? 这怎么可能。 刘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毫无根据的事也敢在他面前提起。 他对秦宁从来没有喜欢,只是…… 只是…… 季应闲压下满心躁动,沉冷双眸。 只是不想亏欠他。 解除婚约前许他的东西,他一样没要,这才引来自己注意。 嗯,是这样。 他没有喜欢秦宁。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那个人。 况且…… 季应闲将手中的冰柠檬水一饮而尽,再抬眸,默然远眺。 他目之所及,是一家废弃的化工厂。 五十年代由国外专家援助而建,曾是滨城屈指一数的化肥生产基地,随年代远去,国家发展,而落后倒闭。 眼眸紧敛,眸底拉满血丝,捏着薄薄玻璃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大力到泛白。 往日黑暗般的回忆在眼前浮现,一帧帧闪过,像老旧的胶片电影。 画面从色彩丰富,再渐渐褪色,成了黑白。 季应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制着过去的记忆。 再睁眼,他眸色恢复,刷然拉上厚重避光的深灰窗帘。 在沙发边几搁下酒杯。 季应闲转眸看杯旁的相框。 相框中放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白纸,似乎画的卡通画,颜色很浓艳,与整个房间的灰暗色调格格不入。 酒杯遮挡了一半画,露出来的那部分,是个小孩子,好像跟什么人牵着手。 季应闲伸手靠近相框,但中途顿住,默然撤回手。 他薄唇动了动,低声念了两个字。 但声音太轻,仿佛没有说出来,便消散了。 季氏公司。 刘助理刚在地下室停好车,准备上楼,就接到自家季总的来电。 那边言简意赅的吩咐。 “再去两家医院安排体检,只做心脏相关的检查。” 刘助理:“……” 刘助理扶了下眼镜,“季总,您不是检查过了么?” “你有什么意见?” 刘助理满脸黑线,“没有,我立刻安排。” 季应闲又说了什么。 刘助理安静听完,说:“目前没有线索,聘请的人正在继续找。” 刘助理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季应闲那边沉默几息,就在刘助理以为他要挂断时,又说了句话。 刘助理一愣,接着说:“好,我会立刻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季应闲那边说完,很快挂断通话。 刘助理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轻轻叹了口气。 他正要上楼,又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 刘助理默然听完对方的话。 他说:“好,盯着他们住一段时间,安分呆着,就撤回。” 这次挂断电话,刘助理踏入电梯。 恰逢季老爷子也在其中。 季老爷子看了眼刘助理,说:“小刘,十点钟来一趟我办公室,我有事问你。” 刘助理颔首,“好的,董事长。” 秦宁在医院的生活非常规律,身体也好了许多。 跟主治医生聊过后,对方也发觉秦宁比一个多月的气色好多了,叮嘱他多休息,注意身体。 按照秦宁目前的身体状况,或许可以等到技术的更新,以全新的心脏瓣膜材料来做置换手术。 医生并不知道秦宁已经在投入研究,一直让他放平心态,心脏病最忌情绪变化过大。 秦宁自然也知道。 他从门诊楼出来,回住院楼时,好巧不巧,又遇见跟自己母亲争执的陆修。 秦宁:“……” 想装看不见已经来不及。 那两人正面看到他。 秦宁硬着头皮走过去,点头致意。 陆修母亲对他略有印象,皱了下眉,沉默颔首。 陆修倒是挑了下眉,挪动轮椅朝向秦宁,喊道:“宁宁等我。” 秦宁:“……” 好想装作没听见。 陆修cao动轮椅,追上来,后面传来他母亲不悦的声音。 他压根儿没带理的。 秦宁想走快,但满地是雪,他心脏病又不能跑。 很快被陆修追上。 秦宁无奈停脚,陆修自来熟地抓住他袖口。 “宁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秦宁说:“陆先生,我们没有那么熟,你别这样叫我。” 陆修桃花眼盛满笑意,饶有兴致地注视秦宁。 “那该叫你什么?小宁,阿宁,还是秦秦?” 秦宁:“……” 你还是闭嘴吧。 陆修见他不悦,主动松开手。 他笑着说:“别生气。” 秦宁没理他,进入住院大楼,回自己病房。 而陆修笑着目送他,转而回身,滚动轮椅走到自己母亲面前。 他母亲张仪兰警惕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 陆修笑说:“你这是草木皆兵?” 张仪兰沉脸,“联姻的事,容不得你拒绝,你生在陆家,就得接受陆家的安排。” 陆修敛去笑意,“我是陆家的狗?” 张仪兰脸色一变,“胡说什么。” 陆修直直看了她几秒,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径直离开。 贺氏集团。 李小舅和李展按照约定时间到贺氏,跟前台沟通后,被领到楼上会议室。 两人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会议室四处乱看。 不多时,会议室门被打开。 贺凌寒进来。 两人立刻坐直身,等着稍后交易的事。 贺凌寒落座,挥退多余的人。 室内只剩下李家父子,跟贺凌寒与两名保镖,以及一名正装打扮的男人,看样子像助理之类的。 贺凌寒甩出昨夜的文件夹,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李小舅看了眼桌面的文件,舔舔嘴皮,说:“贺先生贵人多忘事,昨夜我告知过您,这是我一个学医的侄儿——” “你觉得是我傻还是你傻?” 贺凌寒毫不客气地打断。 李小舅:“?” 李展也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冷峻的男人。 贺凌寒眼神阴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