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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五暗道不妙,忙跑进房内,结果就见云泱正晃着腿坐在胡床上,优哉游哉的啃着一只苹果,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云五近前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见小世子毫发无伤,身边胡床上赫然躺着那根黑布条,惊道:“刚刚属下见太子……” “你没看错,狗太子突发怪病,先走啦。” “怪病?” 云五狐疑,直觉这事儿跟自家小世子脱不了干系,想到什么,面色大变:“世子难道给太子殿下用蛊虫了?!” 他的个乖乖,若是平时玩玩也就算了,本朝可是严禁巫蛊之术,小世子若胆大包天的给那位下蛊,可是砍头的重罪。 云泱轻哼:“我的小黑小白才不吃脏东西。” 云五惊魂甫定,长松口气,问:“那是怎么回事?” 云泱不想跟他啰嗦,得意道:“自然是本世子另有神机妙算。” 这也多亏那日在云来居,让他发现狗太子潮息不稳,似乎很容易受息月影响的事。他只是趁狗太子出去拿布条的间隙,迅速吞了一颗释息丹到腹中而已。 没想到狗太子这么不经逗。 不过,还好他早有防备,否则今日恐怕要在狗太子手里栽大跟头。 想到现在仍酸痛难受的右臂,云泱咬牙切齿想,狗太子敢这么欺负他,他可不会就此罢休,他得找机会狠狠欺负回来,才能咽下这口恶气。 不多时,一位自称书院掌医的老者便提着药箱过来了。云泱知道这是元黎不放心,特意派了心腹过来替他查看,便十分配合的伸出手臂,将伤处露出来。 老者仔仔细细检查了好一会儿,没瞧出什么不对,倒同情起这病弱的小世子来,整场都在重复念叨一句话:“可怜见的,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听说是被一根笔给砸的。 真真是够娇贵的。 ** 不紧不慢的吃完一整个苹果,云泱才带着云五回到雅集堂。 往夫子席上一扫,元黎果然不在。但狗太子人虽不在,余威还是有的,学堂内雅雀无声,众人都在埋首抄书。 云泱第一天到,还没有自己座位,正准备随便捡个空缺处坐下,就见吴仲勋悄悄朝他招手。云泱见他旁边有个空位,便坐了过去。 “怎么样?太子殿下没为难小世子吧?” 吴仲勋一脸紧张。 坐在前面的元鹿和元翡立刻扭过头。 元鹿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元翡则问:“为何不见太子哥哥,就你一人回来了?” 云泱不愿和他们掰扯太多,便含糊道:“我的伤没事,殿下似乎有急事,刚刚先离开了。” “离开?” 元翡眼睛一亮:“那还回来吗?” 元鹿毫不留情道:“别做梦了,你忘了上次咱们企图逃课,结果被他抓了个先行的事了?” 这件事大约在两个淘气包精神上留下不少阴影。 元翡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失望之态。 云五已经将笔墨纸砚都摆了出来,书也翻到了第一页。 云泱提起笔,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右臂,刚准备开抄,余光白影一闪,就见坐在最前排的苏煜忽然站了起来,从正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 云泱咬了下笔,眼睛轻轻一眯,同云五使了个眼色。 云五会意,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云泱:哈哈哈 元黎:…… 谢谢支持^_^ 第10章 没过多久,云五就回来了,冲云泱轻轻摇头。 云泱意外。 正纳闷儿,只闻室中一阵窸窸窣窣整理衣冠声,太子元黎面无表情的负袖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了身阔袖的玄色大袍,腰束同色墨玉带,除了高高束起的乌发微湿,一双凤目比素日更幽寒些,其他倒瞧不出什么异样。 云泱只悄悄一瞥,便迅速低下头,展开宣纸,认真的抄写起第一章 起始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1] 坐在上首的元黎将他这小动作一丝不漏的收在眼底,暗暗一哂。 “殿下。” 这时坐在第一排左一的裴士元站了起来,朝元黎恭施一礼,指着旁边的空位道:“元璞方才忽感不适,因殿下不在,未及请假,故而先行去掌医处看诊了,学生特代他向殿下回禀一声。” 元黎点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让他坐下。 “诶,元璞回来了。” 另一个坐在第二排,名叫顾子真的儒生忽指着门口道。 阁门外站着一道白色身影,果然是离开了一段时间的苏煜。他眉如远山,俊秀的面容略显苍白,唇色也有些暗淡,看着倒的确像病了。 苏煜未立刻进来,而是先垂袖朝夫子席的元黎告罪:“方才事出紧急,未请假便擅自离席,请殿下责罚。” 白鹭书院的一应规章制度都是依着国子监的宫学标准来,按规定,上课期间,若无夫子批准,学生是不能随意离开学堂的。 裴士元、顾子真等一众寒门儒生见苏煜主动请罪,都急得如坐针毡,若非顾忌那位殿下严厉冷酷的课堂作风,简直恨不得立刻搁下笔替他陈情。 贵族子弟这边一些平日与苏煜交好、或仰慕苏煜的,亦都焦急的把眼光投向门口,无法再专注抄写。林魁一对大虎眼更是火急火燎的在苏煜与元黎之间迅速移动,见元黎一张脸始终沉着,竟未主动关心苏煜病情,急得叫唤道:“太子哥哥,苏表兄历来最守规矩,要不是身子难受实在撑不住了,他肯定不会擅自离开坐席的。他又不是溜出去玩耍,太子哥哥,你不要责罚苏表兄好不好?” “砰。” 元黎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手边的戒尺,在案面上砸出一声轻响。林魁立刻吓得一哆嗦,缩起脑袋不敢再吭声了,眼睛却依旧焦急的往苏煜身上瞥。 “殿下!”见林魁求情都不管用,儒生中的裴士元也顾不得许多了,起身急道:“元璞有病在身,殿下若真要罚,学生愿意代替元璞接受惩罚!” “啪。” 更重的一下戒尺敲下。 元黎虽未开口,面色阴沉的却仿佛能滴出水来。 裴士元吓得脚一软,险些直接跌坐下去。 “既是事出有因,孤并非不同情理之人,入座吧。” 好一会儿,元黎淡淡开口。显然是对站在门口的苏煜说的。 “是。”苏煜手指略颤了下,抬头,目光灼灼望向夫子席:“学生谢殿下宽宥。” 元黎摆手命他入座,继而目光一寒,望着下方沉声道:“林魁,裴士元,大声喧哗,罔顾学堂纪律,待会儿抄完书后,各去找书院掌事领三十戒尺。” 林魁一惊,急得一下跳起来,急赤白脸的争辩:“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