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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父亲贺御医失望,本以为二弟聪敏过人,寄托着全家希望,结果不管不顾就离家了。若非后继无人,恐怕父亲也不会早早从太医院退下来还离开京城迁居江南之地。 贺老爷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安慰妻子道,“溪儿毕竟是个女儿家,总不能像老二一个男子那样,跑出去吧。” 周氏心中腹诽道,女儿早些年就以看家护院的名义请了好些武艺师傅,待了没多久人就走了都说没什么可教的了。要不是她拦着,只怕女儿一手厉害剑术如游侠爽朗风气,早就遮掩不住了,和痴迷求仙问道一样传得人尽皆知。 这样就更难嫁出去了。 周氏只庆幸,托她那位御医公公的福,早早定下一门好婚事,而且京城与江南远隔千里,想来也听不到这些传闻。 人有私心,就是周氏,也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妇人,女儿纵然百般不好,不符合世俗贤良女子的标准,她也是偏爱的。若是她生的是儿子,绝对不会愿意让他娶这样一个不知妇德妇工又不安于室的女子。 但现在唯有在心里对女儿未来的夫家国公府暗暗道声歉,想着能多掩盖一时就多一时好了。 ……………… 芸儿掀起珠帘,一手端着甜羹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小姐仍拿着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就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着了魔似的,想想她家小姐天生丽质,许婚的又是高门大户,可谓是前程似锦,本该是备受永江府的一众姑娘艳羡的,如今却成了笑话谈资。 好在老爷夫人仁慈没有迁怒于她一个小丫鬟,也有小姐护着的缘故。 芸儿心中感激,又不免劝道,“小姐,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啊。” 连鲤鱼都成精了,哪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萧函托着腮想道,却没有多说什么,那生出灵智的鲤鱼虽有来报恩,却很少显现于人前,甚至有意避开凡人。也对,万一让人瞧见了,可就不止在街市上卖出二十两的高价了。 这也就造成了府里没有一个人知晓萧函的‘奇遇’。 就是萧函在这里平安顺遂待了十几年,也才发现这不是个普通的古代世界。 萧函本来还!还没想好这一世的人生规划,是接手医馆做个大夫,还是谋个万贯家财当富贵闲人,抑或是像徐霞客那样游历天下,览遍湖光山色万千风光。但在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妖魔鬼怪之后,立刻把那些抛之脑后了。 怎么选,再简单不过。 只是静下心来,萧函却发现没有那么容易,她曾经习过的修真功法也只是凝练出一些灵气来罢了,仿佛有层无形的薄膜始终无法突破。 萧函猜测这个世界的天道许是设下了某种法则桎梏,仙凡之间存在壁垒,且门槛极高,即便想要求仙问道,也难入法门。 仙踪飘渺,蓬莱难寻,就连山野妖魔鬼怪的故事也少有真实记载披露,也自然没有人相信这些。 但风过留声,雁过留痕,这世间必然还是存在一些痕迹的。 萧函思索时,丫鬟芸儿还说着外面的趣闻,“……那里有十里荷塘,这时节开的正好,许多姑娘划着小船去采莲蓬,小姐要不也去看看。” 看着她也才十六七岁正活泼的年纪,萧函笑了笑,“你要是喜欢,便去玩吧,我准你几日假。” 回来时芸儿同萧函说起外面十里荷花的盛景,还带回一篮子莲蓬菱角,厨房还用做了点心甜汤。 江南的确是适合养老的富贵闲适之地,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这些可不是随随便便夸的。 萧函过往也没少看过,但芸儿只觉得她家小姐这些年对修仙问道的事越发入迷,那些外头千金小姐参加的诗会游园,是一个也不曾去过。 说来也奇怪,小姐痴迷修炼,但夫人与其他官宦士绅家的夫人家眷去寺庙道观上香祈福举办什么法事佛会的,小姐去过一两回就不再去了。 那是因为那不过是世俗收取信徒钱财的寺庙道观,既没有真佛,也没有道法。 ……………… 永江府繁华,富贵人家多如过江之鲫,作为为数不多又常见的精神娱乐,戏曲这行业也就竞争十分激烈了,有官办的也有民办的,各种流派曲艺项目,红火的戏班子没有十几二十个,也有七八个。 ! 丰翠坊是永江府的一个老戏班子了,但不算排在前列,随着年岁青黄不接捧不出名角来也就越发没落了。 但近日却异军突起,场场爆满,在永江府风靡一时。 听闻是他们家的班主得了新的戏本子,还不是俗套的才子佳人,王侯将相,而是新意十足的神仙志怪之说。 在芸儿将这事说与自家小姐听的时候,就知道她肯定会感兴趣,可这外头传遍了,就算瞒也瞒不住。 江南风气纵然较其他地方开放些,但像贺家小姐这样未出阁就明目张胆带着个丫鬟逛戏园子的实在少见,贺老爷和夫人大概也是觉得反正也管不住,也就任她恣意了。 好在没有直接坐在大堂,还是挑了个楼上的雅间,芸儿给了跑堂的小丫头一块银角,让端上等的茶水和点心瓜果来。 即便这样,也引来了不少注意。 “那就是贺家的姑娘吧。”隔着帘幕,只隐约能瞧见身影。 说起这贺家千金,永江府不知多少女子羡慕得扯坏了帕子,生得美貌不说,还能有这样一门顶好金贵的婚事。但这人果然也难有十全十美的,贺家姑娘样样都好,偏生心眼是个痴傻的,沉迷什么修仙问道,还四处搜罗山野精怪,妖魔鬼怪的事迹,各种各样的古籍孤本,花的银钱不在少数。实在是特立独行,不同寻常。 于是就有人问了,“这样的女子,那高门大户怎么会许婚?” 知晓一些风声的人回道,“听说这婚事是京城里的老国公定下的,哪怕老国公去世,后人又怎么敢违背遗愿,退了这婚事。” “连知府大人都对贺家宽待几分,还不是因为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 说这话的人不免带些酸气,论家世门第,哪怕贺家是从京城来的,放在江南也不过平平,但光凭这门婚事就与他们不同了。这也是为什么贺家夫妇怎么也不愿意舍了这门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