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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唏嘘:兰雪怀对我的第一印象已经差的要命了,只盼他不要更讨厌我才好。 “这种乖乖巧巧的男人,表面上是这样的,谁知道内心是什么样的?你看童梦不就是,他现在对度星河这么依赖,今后还不是翻脸就不认人了。哇,心里超阴险的,我最怕这种人了。” 兰雪怀知道闲灯在拍他马屁,但是招架不住心里很受用。 他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实还是很认同闲灯的说法。 毕竟他亲眼所见,童梦前后几乎判若两人,要用性情大变来解释,实在有些牵强。 倒不如换个思路猜测,柔弱乖巧只是他一直以来的伪装,这种做惯了流浪儿,靠着看路人脸色行事,过早的尝遍了人间疾苦,他的心智一定是比普通的小孩更加成熟。加上童梦后来的成就——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将桃花逐水发展成了当今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他野心勃勃,要什么目的明确,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做事杀伐果断,心肠狠毒……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童家少主和眼前这朵无害纯良的小白花联系起来。 种种表现,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真的单纯。 闲灯也正有此想法,兰雪怀把自己的猜想跟他一说,闲灯也点头:“我和你猜的一样。只不过我猜不到,以他对度星河这份依赖程度来看,中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那头,度星河已经替童梦用过了药,二人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家常,度星河就催童梦去睡觉了。 闲灯等到现在,发觉没什么看头,于是拿出造化镜又想跳一个时间,直接跳到童梦和度星河反目成仇的地方。 兰雪怀提醒道:“已经用过两次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次时间可以跳。 闲灯问道:“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兰雪怀道:“还剩下三炷香的时间。” 闲灯道:“事不宜迟,我赶紧再用一次。” 他连忙将造化镜拿出来,立即准备跳一次。结果将将翻出来,他的手就被兰雪怀拉住了,“等等。” 兰雪怀这句话说的小声,闲灯没听清楚,光听见一个“灯灯”,脑子一抽,懵逼道:“你叫我?” 兰雪怀当然在叫他,只是,是叫他等等,他有话要说。而不是叫他“灯灯”。 但是闲灯的表现也太奇怪了,好像他说的不是“等等”,而是其他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闲灯比他更加一头雾水,心中想道:他又要做什么?好好地怎么叫得这么rou麻?难道是给我下套吗? 兰雪怀比他反应的快,在闲灯还死活想不通对方为什么突然叫了个叠字时,兰雪怀已经结合前因后果,得出结论:闲灯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又在紧要关头讲起了闺房情趣,以为自己叫他小名,真是不知道收敛! 他得出结论的一瞬间,脸就唰的一下红了,兰雪怀心中莫名地有些羞恼:他、他怎么这么rou麻! 自己断然是叫不出这种小名的,别说是“灯灯”了,就是闲灯这个大名他也甚是少叫,一般都是呼来喝去的“喂”、“你”之类。他没想到,自己在闲灯心中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难道他会叫这种狎昵至极的名字吗?! 绝不可能! 兰雪怀羞愤的要命,死死盯着闲灯,仿佛下一刻就要给他一巴掌了。 记性很好的兰雪怀兰公子,很快忘记自己说过“绝不可能”四个字,又在心里结结巴巴地,毫不犹豫地打自己脸:就算叫、叫也不是这个时候叫,他难道撒娇都不分场合的吗?! 是了,他忽然想起来,闲灯这人根本就是不看场合撒娇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他面前卖乖,企图勾引他做些下流的事情,实在可恶至极! 闲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不是的……” 兰雪怀像一只炸毛了的猫:“什么不是,你还想解释什么!你的脑子里就不能一天不想我吗?” 闲灯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就知道兰雪怀的小姐脾气犯了。 听听看他说的话,是人话吗?什么叫就不能一天不想他? 闲灯有天天想吗! 他都快郁闷死了! 一路到现在,自己不解释,兰雪怀就误会的越来越深——他怕自己再不解释,以后想解释就来不及了。 闲灯难得呛他一次白,急吼吼地说道:“不是的,不是——我没有每天都想你,我只是偶尔会想一下!一天绝对不超过十次!” “哈?”兰雪怀还没被闲灯顶过嘴,没注意到闲灯说得话有多么暧昧,气急败坏地回道:“一天十次还不够多吗!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闲灯道:“我只是想你而已,有没有吵到你,哪里会烦啊?!” “想到就烦,我不准你想我!”兰雪怀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你现在还敢顶嘴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死断袖,我以为你多情深似海呢,说你两句就不耐烦了?” 闲灯被掐着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兰雪怀吵起来的,他忍不住又回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霸道?连想一下都不可以?好,我偏要想,我从今天开始偷偷地想,一天想十次,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叫你知道!!” 兰雪怀愣了一下,突然松开掐住他脸的手,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开,红晕从脖子一路迅速的蔓延到脸上,他说话都打上了结巴:“你、你干嘛说这种话?!” 闲灯也跟着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他这下是完全呆住了。 兰雪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瞪出两个窟窿来,他心中乱作一团,又气又急:油嘴滑舌!连吵架都想着卖乖……他一定是故意的! 闲灯张开嘴,干巴巴退后了几步,道:“我、我刚才说——” 说笑的。 一阵沉默。 闲灯的这一句话没说完,卡住了。 沉默结束之后,兰雪怀抢在他前面开口。 他先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顿了一下,手指悄悄地在掌心中蜷缩了片刻,深呼吸了几次,故作镇定道:“我是说……” “你以后不用想我了,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闲灯“啊”了一声,脑子还在空白的状态,没回过神。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沉默到兰雪怀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紧张地手心都在出汗。 磕磕巴巴,闲灯终于说话了,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