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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太子妃出来,诸位内官异口同声道,“臣等拜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陶缇缓步走向上座,从容落下,“各位免礼。” 众人这才起身。 陶缇扫了他们一眼,有男有女,宦官穿不同颜色的绿袍,女官则穿不同颜色的红袍。 想了想,她出声道,“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听从吩咐,按照次序介绍起来—— “臣典膳局监正,袁立春,掌东宫进膳、尝食。” “臣药藏局监正,孙文梅,掌东宫医药。” “臣内直局监正,胡德忠,掌符玺、衣服、伞扇、几案、笔砚、垣墙,所辖有典服、典扇、典翰等。[1]” “……” 等台下十六个人依次介绍完,一炷香时间也过去了。 陶缇记性很好,见了这么一遍,心里也大致有了数。 她挺直小腰,坐的端正,面上带着温和从容的笑,轻声道,“本宫刚到东宫,很多事情还不了解,得慢慢学习,日后还请诸位多多指教,助本宫好好管理这东宫事务。” 说罢,她又对玲珑道,“你去把今日带回来的那一盘银子端来。” 玲珑有些诧异,也不敢多问,忙回屋去拿。 整整一托盘,摆着整整齐齐的银元宝,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都是上午昭康帝赏赐的,陶缇也没多心疼。 她心算一遍,确定数目差不多,便给每位监正、副监都发了一锭银元宝。剩下还有十六锭银元宝,她给每个部门都发了两锭,让他们自个儿换算成碎银,赏给手下的人。 这一顿财大气粗的cao作,把三寺五局的内官们都惊住了。 他们托着沉甸甸的银元宝,齐齐向太子妃谢恩。 老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说他们刚到瑶光殿觐见时,心底还有些看不上这个太子妃,那么现在,他们只觉得太子妃谦逊、宽容、待下人亲和,并不像外面谣传的性情古怪、尖酸刻薄。 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后,陶缇对东宫事务也有了个大致了解。她就相当于一个老板,每隔几日检查一下各个部门的工作便可,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各部内官告退后,玲珑又带了六个人到陶缇面前。 陶缇扫了一眼,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这些是她的陪嫁丫头和嬷嬷。 “太子妃,殿下担心你用不惯东宫宫人,便让她们回来伺候。”玲珑道。 “殿下有心了。”裴延真是贴心小天使,她早上不过随口一提,他竟然记住了。 那六人有丫鬟有婆子,陶缇叮嘱了两句注意宫规,便让玲珑带她们下去安顿了。 陶缇也没闲着,她回屋后就翻看起东宫账本,以及她的嫁妆册子。 有一说一,作为侯府嫡女,这嫁妆还是很有排面的。上头记载的良田商铺、珠宝首饰、金银字画等,足足有五页多。 陶缇支着下巴想,万一裴延真的活不过二十三,自己和离后,这笔嫁妆也能保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 就在她畅想着未来的小富婆生活时,一个丫鬟端着杯茶水走了进来,见到左右没旁人,这丫鬟立马露了个哭相,“姑娘,真是苦了你了,昨日太子没欺负你吧?” “殿下没欺负我呀。”陶缇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才想起这个丫鬟叫梓霜,是原主的贴身心腹。 “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殿下没怪你?”梓霜一脸惊讶,“姑娘你可别瞒奴婢呀。” 陶缇一脸奇怪,“我瞒你干嘛。” 梓霜一时哑然,似乎想从陶缇的表情里寻出一丝端倪,但见她眉目舒展,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真的没受欺负? “殿下没怪姑娘便是最好的。”梓霜悻悻道,“既然姑娘已经嫁进东宫,就别再做那傻事了。若姑娘实在不喜欢殿下,大不了过些时间,给太子纳两名妾侍,分散一下太子的精力,咱也可以图个清静。” 闻言,陶缇眸光微动,若有所思的看向梓霜。 梓霜迎上陶缇的目光,心中一顿,颇为不自在的道,“姑娘你这般看奴婢作甚?” “没什么。”陶缇默了默,又淡淡道,“我现在不用人伺候,你先下去吧。” 梓霜没有立刻挪步。 陶缇挑眉,斜眼看她,“还有事?” 梓霜错愕,“没,没,姑娘,那奴婢先退下了。” “噢对了,等等。” “欸?” “我现在已经嫁入东宫了,以后你们也要改口,不要再叫我姑娘,改叫太子妃,或是主子。” “……是,奴婢记住了。”梓霜垂头应道。等走出里屋候,她忍不住回头朝后看了眼。 奇怪,今天姑娘怎么瞧着不一样了?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明亮开阔,不再像以前那般,总是顶着一张苦瓜脸絮絮叨叨的抱怨了。难不成嫁了人,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陶缇看完嫁妆册子和东宫账本,外面的天色也黑了。 她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闲适的问着一旁的玲珑,“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吧?” 玲珑道,“太子妃若是饿了,奴婢这便去传膳。” “殿下还在处理公务么?他会不会过来跟我一起吃饭?”陶缇随口问道。 “这……”玲珑也不敢确定回答,只道,“太子妃或可派人去请一请殿下,兴许殿下就来了?” 陶缇沉吟片刻,“好,你找个人去请吧。” 想到今天二公主裴灵碧的态度,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裴延。唉,太子那样单纯善良的一个人,哪里知道这人间险恶呀。 自己得提点一下这个小可怜才是。 —— 东宫,紫霄殿。 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皎白的光芒如轻纱般透过支摘窗,斜斜的照在书桌上。 裴延身形清俊,端坐着桌前,一只手翻着书卷,时不时轻叩着桌面,若有所思。 侍卫展平走上前来,轻唤一声,“殿下。” 裴延没有抬头,淡淡道,“何事?” “太子妃那边来人,问殿下是否去她那里用膳?” 闻言,裴延翻书的动作停顿一下,沉默片刻,道,“你就说孤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不过去了……让她自己吃好喝好,孤晚些再去看她。” 见太子的回应这般温和,展平拧着浓眉,忿忿不平道,“殿下你就是太和善了,那女……太子妃根本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若换作属下娶了这样的妻子,肯定就晾着她,让她自个儿哭去。” 作为东宫的左卫率,太子亲兵的统领,展平一向与太子亲近。昨日太子妃服毒自杀,还是他亲自跑去请的御医。是以,他对这位太子妃没什么好印象,觉得她实在太不知好歹。 展平继续道,“殿下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