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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他们志同道合。 徐迟可能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也可能是上将做久了面具带久了只能在小孩子面前透口气,他还挺珍视这个“小朋友”的友谊。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不会告诉王。”徐迟说。 小王子放下心,抹抹鼻涕转手擦在徐迟一尘不染的军装上,小大人一般:“说吧,上将今天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上将故意露出与小王子如出一辙的愤慨表情:“我最近也看王后的弟弟不顺眼。” 小王子眼睛一亮。 于是两人头挨着头,叽里咕噜在背后说起别人的坏话。 说着说着,小王子忽然蹭蹭蹭长高了,手脚变长了,肩膀变宽了,rou嘟嘟的小脸深化出棱角,幼稚的神情变得深沉,他一翻身,庞大的身躯就把自己压在了花田里。 金色鸢尾倒伏一片。 “你回来了。”徐迟用指腹描摹那张脸上浓墨重彩的五官,扬起这辈子最真的笑容,“现在看看,你跟小时候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 那人深深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蠕动深色的嘴唇:“朋友,你为什么背叛我?” 像是被一道惊雷砸中,尾椎骨迅速蹿起寒意。那是二十年前就在酝酿的彻骨之寒。 “背叛?我没有……”徐迟急急解释,腹部却突然间被什么温热的水浸透,他皱起眉头,“等等,你……” 他想抬起另一只手,捧起周岐的脸好好看看,但他的手一动,周岐口中就溢出痛苦的呻吟。 周岐绝望地望着他,眼中是nongnong的爱意与不甘。他用眼神无声控诉。 徐迟抖动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下移动。 他手中不知何时竟握着一把匕首! 匕首竟捅进了周岐的肚子! 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裳,顷刻间,血色蔓延至整片鸢尾花田。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徐迟触电般撒开手,他惊慌失措地搂住周岐的脖子,急切地亲吻周岐的脸颊,同时尝到眼泪的咸苦滋味,最后他颓丧地哀求,“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但身上的男人已经没了回复的力气。 他静静地垂下头,趴在了他的胸口。 逐渐停止粗重的喘息。 徐迟感知到压着自己的躯体重量倏地减轻,男人又变回了小小的一团,紧紧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浑身是血地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看起来那么无助,那么脆弱。 徐迟怔怔地注视着。 良久,熟悉的疼痛野蛮地抽离他的意识,耳边隐约炸开一道破门声。 有人跌跌撞撞地朝他奔来,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徐迟!徐迟!上将,你醒醒!”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眼角的泪滴滑落,徐迟兀自抱住冰冷的小尸体不肯走,轻声呢喃,“你原谅我,好不好?” 第75章 阻断剂 徐迟在昏迷中始终挣扎着保留一分清醒,他仿佛回到了噩梦般的二十年冰冻期,在黑暗中孤独地踽踽前行。在以前,这种程度还算不上难熬,但现在,他连一秒钟也无法忍受。他不断尝试去冲撞禁锢意识的铁壁,直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不过是为了看一眼他惦记着的小王子是否安然无恙。 他隐约能听到争论的人声,断断续续。 “这什么阻断剂到底有没有用?人怎么还不醒?” “周先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通过提示找到的吗?” “那我也不能保证效果啊……看这情况,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说谁死了?” “周岐,你先别急嘛……确实有点用的……看呐,伤口创面没再扩大了。” 几道声音都很熟悉,徐迟试图转动沉重的眼珠,尖锐的疼痛立刻回到脑中,他似乎发出了什么响动,所有人声瞬间聚拢到他周围,对准了耳朵叽叽喳喳吵个不休。 “诶诶诶,有反应了!” “活了?” “徐迟,娇娇啊,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听到了。 徐迟拼尽全力重重点头,但看在旁人眼里,他只是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结轻颤。 “他听到了!” 但周岐像是看懂了他微末的肢体语言,惊喜地大喊一声,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激动的吻,吧唧一口,格外响亮。 空气诡异地静止了。 有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看什么看?”周岐恶声恶气地道,“没见过男人跟男人搞对象啊?走走走,都滚远点!” 一句话,把徐迟气到幽幽睁开眼。 周岐大喜,得意忘形:“看看,我对象被我亲醒了!” 徐迟把涣散的目光聚焦到他对象脸上,定定地看了两秒,又把眼给闭上了。 “?”周岐大喜转悲,哀嚎,“咦?怎么又昏过去了?回光返照?” 旁边的任思缈和克里斯汀捂着脸,一脸牙好疼但还得忍着的表情。 任思缈:“我觉得你还是让他静静。” 克里斯汀翻译:“周先生,你刚刚的行为让徐先生丢尽了颜面。” 周岐:“……”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被这两个女的歧视gay。 可能是确认了周岐的安全,徐迟这回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呼吸变得绵长且规律。 周岐就坐在地上,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同时梳理着方才发生的一系列动乱。 当时周岐安顿好徐迟,出了门就以洗手间为据点,开始向外层层扫荡。 由于之前观看过九号车厢的直播战况,有了前车之鉴,一号车厢的人很懂得节约弹药,也不怎么单独行动,基本上都三五成团,合作灭敌。 这一次,血尸没能形成铺天盖地之势,它们在黑暗笼罩列车时潮水般涌来,又在光明重现时潮水般退去,所过之处,满地狼藉,血迹斑斑。 伤亡依然惨重。 经后来统计,伤的比亡的多得多。 这些血尸似乎转变了策略,不非得置人于死地了,但它轻轻咬一口制造出的恐慌却比把人直接弄死还要可怕。 那些被咬了的伤员成了安置在人群中的定时炸弹,使人惶惶不可终日,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爆炸,害人灭己。 一顿腥风血雨的洗礼后,通往隔壁三号车厢的门打开了。 有人用几架重型机枪堵住了门,不让这群伤痕累累的“病毒携带者”进入安全区域。 周岐身后站着一大帮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徐迟,冷着脸站在门外,不说话也不动作,但强势的气场铺散出去,几乎能压弯枪杆。 幸存者开始叫嚣、指控或卖惨,三号车厢内部逐渐出现分歧。 这时,周岐听到熟悉的嗓音,正不遗余力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