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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你不许再去见白乐言。”

    白妍扭过头呵呵笑了,她轻轻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我这个人啊,心是冷的,我干嘛为了他欠的钱不去见我儿子?”

    她转身走向楼梯口,一步一步塌得极稳,靴子的跟敲在地板上,发出规则的“哐哐”声。

    白妍想起不久之前李仲擎要留下自己时白乐言的担忧神色,那么乖的孩子,竟然是自己生的?

    “姐……”白洲叫住白妍,“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你救救我啊……”

    白妍的手搭上扶手,缓慢地转过来:“救你?”

    她想起很久之前的小村庄,想起两个人去深山中捡柴烧,想起自己在挨打时候弟弟冲上来护住她叫着“不许打jiejie”的哭嚎,想起两个人坐上车远离深山的颠簸……

    “我没有救你吗?”她送弟弟去读重点学校,去学知识,要他做个文化人,至少也要和正经孩子待着学好吧?

    白洲跑过来跪在她面前:“姐,再救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混蛋了……”

    白妍看着跪在自己脚边抱住她的腿的弟弟,脑中闪现出一个个的片段,有白洲在病床前一直守着自己的画面,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搓,不停地呵气,生怕那只垂下去的手会变凉;有她怀着孕坐在高楼的窗边,两只脚晃在外面的画面,月色那么纯净,她真的想跳下去,可是白洲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过于丑了,鼻涕眼泪糊在脸上,让她想要去擦一擦……

    李仲擎将管家阿伯召了进来,吩咐几句,又让阿伯将这俩疯癫癫的姐弟请出去了。

    68 【第六十八章】看我入水

    李仲擎在收到白乐言的拒绝消息之后,不解地对管家阿伯问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他没有说清楚身为他的儿子最终会获得什么财富?还是没有说清楚利弊关系?

    简直不可理喻!

    管家阿伯没有说话,这种事由,还是需要本人去解开心结。

    李仲擎一生过得顺风顺水,波折当然也有,不过极其微小,是湍流之下击起的小浪花。然而他没有预料到,湍流之下才是险境。

    他不认从小宠大的孩子为儿子,另一边,自己从未见过的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生身父亲。

    就像是一场轮回,他无法笑到最后。

    “算了。”他突然说道,“反正那孩子没有从小接触商圈,送去经院管院死读书有什么用?”

    管家阿伯浅浅叫了他一声:“老爷……”

    “那人既然能埋下这样多的眼线让我失了腿,想来是还有后招了,让我会会他,好久都没有人敢与我叫板了。”李仲擎冷笑一声,“别打扰那孩子了,若是那孩子有朝一日想接手我的地盘,自然会来找我的,只是当真便宜了白洲,拿了钱便溜之大吉了。”

    ……

    做出决定是一回事,但是真正从中解脱又是另一回事。

    白乐言消沉,在冷游的“威胁”之下也不再努力装出开心寻常模样,回归到表里如一,经常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看着电脑黑屏而无动于衷。

    他需要时间走出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

    有时候,歉意会冲破其他的情绪占据主要位置,逐渐的,所有情绪都让给歉意,让他稳坐情绪的王座。

    这种歉意,往是对着冷游,他在冷游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稳重如今分崩离析。

    往大讲,这种歉意却是对着所有同他见过面说过话甚至擦肩而过的人。

    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自己是虚伪的。这种虚伪并不单单是后天因素影响而形成的,它还有遗传因素。

    他的父母,给予他血rou的亲生父母,竟是一个赛一个的虚伪。

    虚伪之父。

    虚伪之母。

    他的父亲,以承认冷游为引,用获得更好的生活为饵,一步步将他扯入迫不得己的听从他人安排的生活,暗地里却是调查冷游调查得清晰,若不是他早一步拒绝了一切,拒绝转专业,拒绝所谓的认祖归宗,不知道会不会出现那种经典桥段——我给你一百万,离开我的儿子!

    他的母亲,前日里还温柔和善地带他去吃饭给他买衣服,后一日就人间蒸发再次抛弃他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解释还是从那日绑他去小洋楼的大佬生父口中所知:她需要钱,我刚好可以给她,不过用你的出身作为交换了。

    或许这个美丽无情的女子,最初的目的便是钱吧?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扮作他的好mama,长久利用也好,摊牌一次性拿钱走人也好,目的都是一样的。

    那她会有一秒钟的犹豫吗?会有一秒钟的愧疚吗?

    想来不会吧?

    就像十九年前毫不犹豫抛弃他一样。

    如今,也是毫不犹豫……

    虚伪的一家人,这个词是多么的好笑,放在这里真是讽刺的可以。

    他给自己下了定义:白乐言的本质就是虚伪,虚伪的诞生,虚伪的存在。

    标签为:虚伪后裔。

    ……

    年三十了,今夜不会有之前所定的团年饭了。

    这日里晨时就开始下雨,是很细的雨丝,根本没有从空中云层坠落在地面的重力感——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是浓聚到极致的雾来的恰当。

    白乐言换下睡衣,速度飞快地套了卫衣穿了外套。

    “瑞雪兆丰年,是吧?”说这话的时候冷游的脑袋还没有从卫衣里面钻出来,布料隔得那声音闷闷的,不过白乐言倒是听清楚了。

    “哪有雪啊?”他又疑惑道,“这里温度最低也不会低于零下吧?”

    冷游终于找到了卫衣的出口,脑袋钻了出来,严肃正经道:“新年要说吉利话。”

    白乐言刚想说现在也没到新年啊,就见冷游走过来拿了他的衣服递给他:“快换。”

    白乐言有些迷茫:“要出门?”

    冷游凶巴巴地转过头:“快换!”说完就转头打开衣柜,动作迅速地取了东西塞进背包里,这是并不打算让白乐言看到具体的意思。

    ……

    白乐言一路都被冷游领着路前进,他们没有撑伞,雾气似的雨水沾在衣服上,他们路过冬日惨兮兮挂在枝头的三角梅,路过被风吹倒的破破烂烂歪着车把的校园专用共享单车。

    他不知道冷游要带他走向哪里,但他知道此刻千万不能去询问,因为冷游在紧张,强装镇定的紧张着。

    冷游既然做了决定带他出门,就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的理由,然而当他们停在游泳馆门口的台阶之下时,白乐言还是瞪大眼睛实实在在的吃惊了。

    “你……”白乐言拽住冷游的手。

    然而不等他开口,冷游就拿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中央:“嘘——”

    随后这个紧张的手指都有些颤抖的家伙,转身大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