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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步染轻声道:“他今年才十五岁,年龄还小。再说他对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流流惯会哄人的,以他的能耐,我猜这几日宅中上下,已对他是交口称赞了吧?” 婢女没有听出来步染话中的意味,天真道:“可不是嘛,大家都说,流公子年少有为,这两年时常跟在您身边……” 步染平静地打断道:“此事休要再提。你记住,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若再让我听见你替他说话,就自己走吧。” 那婢女吓得当场跪下认错。 池罔见她们不会再说什么了,才意犹未尽地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位步家少主,头脑很是清楚。 身处房流的位置,试问他若是想拉拢这位未来朝中的实权人物、另一位皇储长公主的储备心腹,还有什么同盟关系,会比婚姻更牢固? 而改变她立场的最好办法,便是感情。 池罔能看出来,步染对房流不是全无在意,但她却也没被美色迷昏头脑,在这场感情博弈中,依然保持着相当的清醒。 而在池罔看来,这其实还有另一个方向的解读——感情这回事,年龄小不是问题,魅力不够才会失败。 池罔想,当年庄衍堂堂一表人才,读的是圣贤书,习得是王佐才。连始皇帝沐北熙都亲口承认过,若只论品性才能,庄衍才是他重臣的第一人选,往下排,才轮得到他尉迟望。 这足以验证年轻时的庄衍,绝不是昏庸之辈。 可那又怎样呢? 和房流同样的年纪,和他一样的刻意接近,如出一辙的别有用心。 但他十五岁那年,已经把庄少爷勾得魂儿都飞了。 ……这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庄衍是个很温暖的人,当年他对我很好。 作者:那他出家之后呢? 小池:就是只不值钱的秃驴了。 第22章 太阳正挂在日头, 房流平静地走回自己的院落。 屋子里门窗紧闭, 外面的天光透不进来,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却是一片昏黑之象。 房流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仰头饮尽。 喝完茶, 他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杯, 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它用力掷在墙上,将它摔个粉身碎骨,再看着它一片片的碎落在地上,再不复当初的模样。 可是下一瞬间, 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反而冷漠地命令道:“下来。” 他房梁上有人翻了下来,单膝跪在房流面前。 “流公子, 无正门内传回了新的消息。” 房流已经冷静下来, “说。” “流公子, 掌门归来了。” 房流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固, “……掌门?” “是, 由原来的渡船人余余, 带回了掌门的回归令,之后余余便下落不明,朱长老如今在到处派人抓捕他。” 房流嗤笑道, “蠢货, 先别管掌门归来一事是真是假, 他居然连掌门的人都想收拾,这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掌门现在仍然行踪成谜,但却为您和朱长老,带了一个指令。” “什么指令?” 属下跪在地上,“掌门让您和朱长老,一同振兴兰善堂。” 房流倚在桌边,手中转着那只空茶杯,轻轻笑了,“这掌门是什么意思?若真是百年退隐后重新复出,又怎会都不让人见个面?而门内现在如此的乌烟瘴气,身为掌门,又怎会坐视不理?” “或者……他已经‘理’了,”房流面容冷峻,“这就是他的考验,谁做得好,就会得到掌门的支持。” 下属质疑道:“可是,这掌门真的有能力……压住现在无正门里的局面吗?” 房流沉吟不语。 这个问题,大概连朱长老也在怀疑吧? 门内权力分散,朱长老占了大头,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好处,怎会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给这个不知来头的掌门? 百年里,掌门不问世事,却也从未有人胆敢冒充掌门,向无正门传令。 而且代掌门也有办法,可以验证掌门真身——两枚掌门蝴蝶半印合二为一,可以一同开启教中阴阳格。若掌门是假的,就无法打开这格子。 代掌门半符,如今在朱长老的手里,一如教中的大部分资源,都被朱长老牢牢把控着。 但和朱长老不一样的是,本就实力略逊一筹的房流,在这一次江北之行对上了天山教后,几乎折上了大半可用的人手。 大概用不了多久,朱长老就会发现现在的房流,就是一只纸老虎,看着吓人,但其实一戳就破。 “兰善堂。”房流轻声呢喃,“为什么会是兰善堂?门内资金命脉是钱庄和商铺,兰善堂向来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赚钱赚不了,能不亏都不错了……为什么掌门偏偏要选择兰善堂呢?” 房流思索了一会,他提出的几个假设,片刻后均被他自己否定。 但如果掌门是真的存在,那么这个机会,他非常适合抓住。 兰善堂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它不挣钱,所以这一部分产业,在门中并不像那些挣钱的行当一样,被朱长老紧紧抓在手中不放。 无人问津,反而可以让房流插手进去,从最不起眼的角落做出一片天地,这一向是房流最擅长的。 房流声音不重,却仿佛下了一个什么决定,“那我就去做吧,反正如今已在劣势,不妨将桌上筹码,放一个在这位从未见过的掌门身上,或许会收到奇效。” 看着眼前的下属,房流问:“可有其他的事?” “在掌门回归前,朱长老的人似乎也与风云山庄那边,进行了接触。” “为了扳倒我,就不惜勾结外敌吗?”房流一声冷笑,“可惜我这次人手折损厉害,只希望他能晚一点,才发现我已经外强中干了。” “流公子,还有一事,属下觉得奇怪。” 房流:“说。” “佛门中的固虚法师,亲自带领寺中僧人,渡船至江北。说要在瘟疫遍布的北地,为百姓治病祈福。只是……” 房流扫了他一眼,“为何吞吞吐吐?” 下属的声音有些困惑:“固虚法师法师一上岸,就脱离了僧团,消失了行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此事有些诡异,我想着流公子您如今在江北,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位将高手远赴此处,请您千万保重自身。” 房流摆摆手:“我知道,但是朱长老再有手段,怕是也买不通固虚法师来害我。固虚法师一代高僧,以朱长老的能耐,怕还是请不动这位大山。你走吧,步家抽调的人手很快就要到雁城了,你以后与我相会,不要再试图靠近步宅,以免被人发现。” “老和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