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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傅遐便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一听傅遐来找他下棋,郑纶顿时也手痒起来,暗道这回一定要赢傅遐一局。 两人摆好棋盘,一人执黑一人执白,厮杀起来。 一炷香后,傅遐轻笑:“郑兄,承让了!” 郑纶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中,闷声道:“又输给你小子了!” 心里则腹诽道不愧是定国公之后,虽然自小身子不好,不能练武,但是这运筹帷幄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堕祖上的名声。 棋局如战局。 若有朝一日他上战场,无需冲锋陷阵,就他那脑子,稳坐后方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也能重振傅家军的威名! 郑纶收回飘远的思绪,不服输道:“再来一局!” 傅遐浅啜了一口清茶,笑道:“再来一局也行,不过你得先帮我看两篇文章。” 他今日来博文书院,可不是为了找郑纶下棋的。 郑纶当即一口应下。 帮忙看两篇文章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傅遐顿时将两篇文章递了过去。 郑纶接过来,戴上叆叇[注1],仔细看起来。 傅遐则好整以暇的继续喝茶。 过了好一会儿,郑纶放下手中的文章,评价道:“文章平实质朴,言之有物,立意也不错,不过略显浮于表面,不够深刻。” 傅遐笑了笑:“这种水平,若来考博文书院,山长可愿收下?” 郑纶这时才反应过来,感情傅遐这七拐八弯的,原来是想举荐学子啊。 “你想推荐学子入学,直接说就是,用得着这样吗?”郑纶哭笑不得道。 以傅遐的才学,能入他眼的人,自有过人之处。 郑纶平心而论,那两篇文章虽还算不上佳作,水平却足以考入博文书院。 “这人此时正在参加入学试,且先等等,若是今年书院的门槛太高,他迈不进去,我少不得要帮衬一二,若是他通过了考试,我今日就是来陪郑兄下棋的!” 郑纶不由得失笑。 傅遐这是下了道双保险啊,也不知这文章的主人与他是何关系,竟能劳他亲自出面。 自他认识傅遐以来,这可是第一次见他举荐学子。 郑纶心中好奇心大盛,忍不住问道:“不知这写文章的人姓甚名谁,与傅小友你是何关系啊?” 傅遐放下茶盏,语气淡淡道:“苏修齐,我曾受过他家人的恩惠,所以报答一二。” 先前在桃花村,傅遐有时想见苏晚玉,便会找借口去苏家,偶尔也会指点一下苏修齐的文章。 这两篇文章,就是苏修齐送来请他指导的。 他放在书房,还没来得及送回苏家,正好这次入京,他想到苏修齐要考博文书院,便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会儿倒真的用上了。 郑纶得知傅遐是为报恩,便没有再刨根问底。 “这文章已经看过了,是否该陪我再下一局?” 他话音刚落,高远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冲两人拱手行礼后,便上前附在傅遐耳边,低声禀报着什么。 傅遐听后,眉眼间霎时露出寒意,冷声道:“看来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要闹事啊!” 郑纶正一脸茫然,便见傅遐转过头来,对他道:“郑兄,有人诬陷我这位姓苏的朋友考试作弊,我相信以他的品行和才学,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傅遐自诩有几分眼力,苏修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的。 博文书院历来招收学生,除了才学以外,更看重品行。 若是考试作弊被发现,即便是已经入学的学子,也会被逐出书院,永不录取。 所以博文书院近几年来,几乎都没出现过作弊事件。 再想到这人是傅遐打算举荐的,郑纶顿时坐不住了。 “我们过去看看!” 傅遐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郑纶走在前面。 郑纶想到这里是博文书院,而他是书院的山长,便也没推辞,率先往考试的学舍走去。 等一行人到学舍的时候,恰好看到苏修齐被两个助教架着往外走,苏修齐高声大喊着:“我没作弊……” “住手!”郑纶大喝道。 助教发现来的是山长,顿时停了手。 原先在学舍门口,发号施令让人将苏修齐扔出书院的监考夫子,顿时上前行礼,解释道:“山长,这人考试时作弊……” 苏修齐瞧见了站在郑纶身后的傅遐,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顿时大声辩解道:“我没有作弊,是有人陷害我!” 郑纶抬手示意那两个助教放开他,温声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讲来,若真是受了冤枉,本山长为你做主。” 苏修齐得知面前这个留着长须的五旬老人就是博文书院的山长,顿时郑重行了一礼。 “学生本来正在安心作答,忽然一个纸团飞过来,落在了学生的桌案上,学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监考夫子便冲上来,断定学生作弊,要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用。” “学生受孔孟之教,绝不会行此卑劣之事,学生敢以性命前程起誓,绝对没有作弊!” 郑纶闻言点了点头,看向监考夫子,“你可是亲眼看到他作弊的?” “山长,这纸团是我亲眼看到在他桌上的。”监考夫子将手中的纸团递过去。 苏修齐顿时道:“这纸团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扔过来的,而且我也没打开看过。” 监考夫子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老夫发现了!” 郑纶接过纸团,展开看了看,不由得心中一声轻嗤。 这纸团上默写了中的篇,与今日的题目根本就对不上,而且字迹歪歪斜斜的。 即便苏修齐真的作弊了,那传给他的纸条上也不该写这些。 显而易见,这要么就是一场误会,要么就是故意栽赃。 郑纶将纸条折起,抬脚进了学舍。 忽然出了这么一桩事,正在考试的学子们都忍不住眼神往外瞟。 见山长进来,学子们顿时纷纷垂下头,继续作答。 郑纶在学舍中走了一圈,将每一个学子作答的试卷都看了一眼,直到走到苏金水跟前时,忽然停了下来。 苏金水试卷上的字迹,与那张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郑纶勾唇一笑,抬手敲了敲苏金水的桌案,“你,跟我出来!” 说完,他抽走苏金水的试卷,出学舍前,又顺手将苏修齐的试卷也拿了出来。 苏金水昨晚与苏二叔商量过后,一致认为要想让苏修齐考不上博文书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他摊上个作弊的罪名了。 况且本朝对作弊的处罚极重,苏修齐若是背上了这个名声,别说是进好书院了,恐怕科举也艰难。 以苏修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