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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轨迹,一如墨台妖孽,一如殷他们,他们选择了我,就是选择了苟且安生的日子,他们褪去华贵的光环、低下高傲的头颅、放弃曾经的坚持,如从天际一步步坠入尘土,却义无反顾。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生死誓言,我只是拉着墨台妖孽的手,慢慢环抱住他,轻轻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对他的爱恋、对他所做的一切的感激…… “我原想着只要你活着就好,其他的我都应你,你喜欢那祭司或冉燮璘,都随你……但你,你居然真不客气,一下就招惹了这么多人!太可恶了!”墨台妖孽将头搁在我的颈窝,似嗔似怒说道。 他的手,徐徐回握住我的,明明软软的,却仿佛给我心底注入了无限底气。 -----------------------------------我是许久不见的分割线------------------------------ 翌日,我起身时,墨台妖孽已梳洗妥当,并在屋内布置好了早饭,一如以往过日子时那般——恍惚间,前段时日的生生死死都成了一场黄粱梦。再瞧他那人,虽仍是素衣缟冠,但脸色润泽,眉目含春,连带周身的气息都有所不同,从回来刚见面时的冷肃模式切换成了我熟知的……呃,姑且算是宜家宜室模式吧。 不过睡一觉的时间,墨台妖孽竟然就完成了从怨夫到贤夫的变身?!只是……他这么快速地转变,为毛我觉得心底毛毛的捏,直觉往后的小日子不会太平静…… 二人各怀心思慢悠悠用过早饭、又喝了茶汤,磨蹭到了辰时方才启程。上路后大队人马行进速度依旧不紧不慢。过午后,在距离丰南县三里路的时候,只闻两声刺耳的嘶鸣,一辆拉载随葬器皿的大车因轱辘中轴断裂而倾倒,两匹拉车的骏马被带倒重重侧摔在地,缰绳瞬间将马身勒割出几道皮rou翻开的伤口,鲜血淋漓。车上的木箱翻倒一地,甚至不少箱内物什亦当场撒落出来,瓷器玉品碎了不知几何。 既要修理又要整理,一时半会儿恐怕难以继续前行。墨台妖孽很自然地传令,留一部分人马在原地,其余就近前往丰南县休整。 由于随行人数众多,而县城里的客栈规模有限,一行人分别入住了相邻两条街面上的多家客栈。 墨台妖孽投宿的那家客栈,应数县城里最大的一家了,上下共三层楼。此时,客栈部分房间已有客,但墨台妖孽以“丧期不宜张扬”为由,没让店家清场,只是将剩余的空房全包了下来。估摸店老板生平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阵仗,眼瞅着立着大白幡的运棺大车直接停卸在了他们家后院,却不敢出声抗议。 再晚些时候,落后的人马也陆陆续续进了县城,各自寻好了客栈打尖。 当夜,三更鼓刚响过,墨台妖孽住的那间客栈突发大火,大家从睡梦中惊醒救火,然火势蔓延极其迅猛,顷刻间客栈近乎被大火完全吞噬。一队护卫好不容易从火场中护送墨台妖孽出来,但他硬是挣脱护卫再次冲进火场,口中叫喊着要去寻后院的棺木。几十双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着墨台妖孽不顾劝阻投入火海,身后紧随着几名忠心护主的护卫。 在映天的火光、腾空的黑烟中,墨台妖孽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然后……再也不会出现。 “呃……不是说放火意思意思烧一下嘛,制造出效果就好,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咋舌看着火舌从客栈那头一路舔舐过大半条街的铺面,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取信于众,自然要尽量做到真实,昨日我可是亲自跳了一回湖,制造了满坑满谷的人证。”紫罗兰理直气壮接道。 他昨日听说我们的计划,就知道墨台妖孽是打算死遁,于是欣然决定效法。在离开墨台府后,他没有立刻出城追赶殷,而是先在堰都近郊安排了一出所谓跳湖殉情的戏码——刚听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我还想夸他几句,但再往下听,却不由嘴角抽搐——紫罗兰这厮,他不光是自己跳了,还“体贴”地为殷也找了一名替身,于是,是两个人,手拉手,一同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双双跳水的戏码……我想说,这情,殉得着实诡异啊! 之后紫罗兰按计划找上殷,按计划住进客栈,按计划策划放火,按计划接应到我、颜煜及毒瑾三人,按计划乘乱撤出县城……哦,话扯远了拉回来。眼下这火真心烧得太过旺盛了吧,我不由怀疑紫罗兰是打算将计就计,真将墨台妖孽给烧死咯。 总而言之,死遁,尽管并非什么高明的脱身计策,但却行之有效,还是那句话,不论是墨台妖孽的“葬身火海”,还是紫罗兰和殷的“投湖殉情”,既然我们费力表演了,那么懿渊帝就算心中疑窦丛生,但死无对证、一了百了,她也不得不照单全收。 --------------------------------------我是结局倒计时的分割线------------------------- 清晨,丰南县外的一条山道上,两辆乌篷骡车一前一后飞快行驶,取的并非直接南下的道儿,而是掉头回堰都的方向——从丰南县到汌河驿,有一段路是与堰都通往丰南县的路线重叠。一路行来,偶尔能看到几队官府打扮的人马迎面而来,但未曾遭遇盘查。 不到傍晚,一行人终于到达汌河驿,果然慈恩师太依约等在渡口。 双方一打照面,并没有过多客套言辞,慈恩师太瞪大眼睛瞅着我领着五位美人从骡车上鱼贯而出,她万年不变的莫测表情终于破功,呈现出了片刻的呆怔。但她没有细问,只是匆匆赶我们上了船,这是艘运送布匹香料的货船,赶着开年破冰后头一拨南下。 这厢船只恰恰驶离渡口,那厢大队人马从远而近疾驰而来——人未到声先至,竟是关闭水马驿站的圣谕,料想懿渊帝起疑了。 估摸船老大得过慈恩师太的嘱咐,在周围其它船只游弋不定之际,这只船毫不迟疑地加速远离。 我提溜着一颗心,远远望着十来名官兵凶神恶煞地冲向渡口这边,同时沿路厉声驱赶来往行客、阻拦外出船只,而立在栈桥上的慈恩师太朝我们用力挥了挥手后背转回身,从容挡住来人。 她明明顶着一枚锃光瓦亮的脑袋、身着素净灰暗的灰袄,却自有一番潇洒飘逸的风流气韵…… 而这一幕,成了我这辈子对繁华皇都的最后印象。 船舱内,有慈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