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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之时,伤害必然会更大。 塔希尔早就考虑过要如何选择。 如果是曾经的他,自然是要毫不犹豫选择隐瞒的。 他只会做出利益最大化的抉择,为此不会顾及这个抉择是否会伤害到自己……肯定是要伤害的,只是他从来都不在乎。 只要真正在乎的那一个人能够获利,他便会心甘情愿,不顾一切为他铸就神塔,送他踏上无人可越过的高处,让他永受万人敬仰。 可是——如果他想要这么做,那个人却不愿意接受,反而会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答应我,从此之后不要再一昧地付出了。我想听到你的声音,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你所遭遇的一切。这会让我心如刀割,痛苦不堪,甚至要超过失去你的痛苦和绝望。” 男人是这么说的,在他恢复了过往记忆,算是真正地醒来了的那个时候。 “答应我,就算还有变故将要出现,不要隐瞒,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塔希尔想起了,自己在哑然之间,似乎并没有拒绝这个要求。 他的底线就在这里,被男人深深地意识到,并且握紧不肯再放。 若是让唯一想要永远光芒万丈的太阳,因他的自作主张黯淡下光辉…… 真是两难的选项。 可想而知,在艰难地做出选择时,金发祭司的面庞清冷如旧,眼中却有心痛之色一闪而逝。 起到最后的推动作用的还有一句话。 光芒已经黯淡了下来的太阳对他说:“不将过去我们都各自犯下的错误纠正,险些错过的感情,还能怎么弥补?” ——孤高尊贵的王啊,你怎么能够带上恳求的语气,让暗沉的阴云险些攀爬上你紧皱的眉头。 所以塔希尔才会哑然。 所以他这种执拗起来心意千年不改的人,才会如此轻易地妥协。 在心意已然揭露,过往已然托盘而出的现在,拉美西斯的痛苦让心中只有他的大祭司再也无法继续固执下去, 于是,此时此刻,塔希尔只能无声地叹息。 随后对与自己做了约定的男人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拉美西斯。” 他用染血的那只手摸索着寻找到法老王的肩头,指尖再向上,便紧扣住了王的脖颈。 塔希尔应当是第一次这么用力,仿若要将自己最后的气力都用在这一刻。 如果他还能毫无顾忌地与这个男人对视,那么,奥兹曼迪亚斯就能得以见到,近在咫尺的这双蓝如碧海天空的眼眸中,迸发出了星辰碰撞炸裂开来时的绚丽火光。 只可惜他还是没能得见。 “对我来说,能在必死的结局之后还能得到今日,已经不能奢求更多了。” 拉近距离,塔希尔便在男人的耳边轻声道。 他仍旧说不出那些直白的话语,可只一丝真情流露,便像那万年的冰山终于融化,雪水漫过荒原,让黄沙变成随风摇曳的漫漫青草地。 “不知道是哪一天,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应做之事,再去完成应尽之责。” “应做之事,应尽之责……” 奥兹曼迪亚斯感到自己的怀抱再度变得无比沉重。 塔希尔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并且,他还能明白爱人隐藏在这些看似理智的言辞之下,想要暗示他的真正内容。 “因为在兜兜转转,历经无数坎坷之后,我们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所以现下还能相伴的时间每一个点滴都弥足珍贵,越是短暂,就越不能再浪费——可是,塔希尔,我们最后为何还是落到了这个境地?”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注定是要落得还未幸福多久就不得不错过的结局。 “这次分别,我们还能再见吗。” “……” “我不想再看到你离我而去。” “……” 可就算这么说——又有什么用。 奥兹曼迪亚斯说出的是塔希尔刻意略过的过程,结果也说出来了,他们早就心知肚明。 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应做之事,应尽之责……这一番话在出口之时,也不知引起了心口多深的抽痛。 之后两人也就先后陷入了沉默。 他们本来便是凑在一起商量要给樱再留下什么东西才好,这下临时终止。 直到法老王时隔一日,突然宣布要举家出远门旅游的那一天,这压抑的气氛才算是悄然消失,被轻松所取代。 “第一个地方想好了么?” 奥兹曼迪亚斯问樱,在得到准确的回复后,便不禁大笑:“哈哈哈,不错!虽然还是距离颇近的东方之国,但确实是个好去处,那就这样决定了!” 樱选择的第一个旅游地点,是就与日本隔海相望的临近国家。 来自古埃及的法老王和大祭司都对那个国家颇有兴趣,毕竟那是一个历史相当悠久,还堪称奇迹地一直留存到今日的古国。 法老所统治的埃及早早地消亡在了黄沙之下,而位于遥远大陆的东方古国却能够延续。只凭这一点,奥兹曼迪亚斯便对此心生赞赏。 “不过,光是这一个国家就很大,可以玩很久呢。” “那可以再选选你最感兴趣的地方,从这里作为起点,到难有机会去往的远方,欣赏他国与众不同的山水风光……” “废话怎么都这么多,要走就快点走啊蠢货们!还磨磨蹭蹭的等着干嘛,快点!” 蛇杖的尖嗓子非常毁气氛,遭到了除樱以外的两人的一致嫌弃。 “就你废话最多。” 如此冷酷无情,好像才刚开始跟法老一家人和睦相处的蛇杖大爷来不及骂人,就被掐住脖子强塞进了行李箱。 没错,这几个都不是普通人(大部分连人都不是)的家伙还真要像凡人那样“旅游”。 不仅穿上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常服,还煞有其事地收好行李,大人们一人戴上一副墨镜—— “不得不说——墨镜,至少在这一刻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发明!” “这样就能顺利地看见我了吧,塔希尔?” 塔希尔刚把那与他的气质完全不同,只会让他显得很傻的黑漆漆镜框架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 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因为透过这漆黑的镜片,居然能够看到并不模糊的景色,只是光线陡然黯淡下去了好几分。 最是刺目的阳光被削弱了威力。 留下的景象,便是这十年来,塔希尔无论如何都没能得见的…… 一个男人含笑凝望自己的面孔。 褐色的头发。 金色的,果真就跟太阳一般耀眼的瞳孔。 “哈哈,能派上用场就好啦。” 灵机一动买了墨镜送过来的少女狡黠一笑,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凑上前去,她在悄悄远离的同时,还顺手捎走了行李箱里的蛇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