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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僧,却不该皈依红尘的姑娘。 林机玄看着他们两个,想起贺洞渊说的话,不由叹了口气,这口气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江薇如梦初醒般更加用力地咬着下唇,说:“你好好休息,不着急回答我的,我、我有空再来看你。” 她跑出屋子,林机玄顺着她的背影看过去,在她跨出门槛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背后推了她一下,江薇猛地向前一扑,险些磕倒在地,被正好走进来的贺洞渊支棱了起来。 “小心点,别摔了。”贺洞渊把人扶正后,礼貌地退开两步,瞟了一眼屋檐下一块黑影,微微眯了眯眼。 黑影轻轻散去,最终消失不见。 因为这个踉跄,江薇越发觉着自己立场尴尬,她草草说了声谢谢就往屋外跑去。 林机玄对贺洞渊说:“你在法明寺有住的地方吗?” “啧,”贺洞渊挑高了眉看林机玄,“怎么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林机玄反问。 “我刚想问你今晚要不要留宿在这儿,”他看了一眼仍靠在床头,有些失魂落魄的延明,压低了声音说,“这里有脏东西,我想晚上看看是什么在作祟,刚才推那女孩的看见了吗?” “看见了,不出意外的话,延明也是被那东西推下去的,”林机玄舔了下嘴唇,说,“我问过延明相关情况,他说那东西只是一直在窥伺着他,从没有真正入侵他的生活,而且这种盯视和窥伺是最近才有的。实际对他做出攻击行为是从今天……确切说来,是从刚才开始。” “你的意思是说,它在成长?” “嗯,”林机玄点了点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不祥预感,他站在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银杏叶,说,“那个女孩刺激了它的攻击性,不知道它还会不会攻击其他人,得早点把它挖出来。” - 大通铺上新增了两床被子,林机玄和贺洞渊睡在两个小沙弥旁边,对面一张床上则睡着延明。 夜半时分,两个小沙弥听够了师伯讲的故事,心满意足地打起了鼻鼾。 贺洞渊见他们睡了,翻过身面向林机玄,从背后搂抱过去,双腿纠缠在一起,他在林机玄耳边低声说:“宝贝,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林机玄:“……” 他咬着牙说:“能当个人吗?” 贺洞渊咬了下他的耳朵,轻笑,手脚全老实下来,只抱着林机玄,两人闭目休息,只等那黑影光明正大地出现。 半夜三点,房间内的三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贺洞渊和林机玄压低了呼吸,给了彼此一个眼神,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窗外银杏树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有股风入幽巷的声响。 延明从床上坐了起来,捏着血管在皮肤下砰砰直跳的眉心。他一晚上又没睡踏实,阴冷的盯视如影随形,可一睁开眼所有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隔壁通铺,小心翼翼地下地穿鞋,屋外传来风声,延明拖着打了石膏的腿,支棱着支架,费劲地走到房间门口,在银杏树下。 他低声念起了以正佛心。 林机玄知道是一本非常珍贵的佛学经典,从破魔始,至破魔终,有说法是哪怕是末法时代,不灭,佛学不灭,悟本体、持心戒、修大定是三大含义。 延明此刻吟诵此经,是真的心有动摇了。 那股阴气感觉强烈,贺洞渊和林机玄翻身起来,悄声摸出门,一出门就看到一旁的银杏树上吊着个女鬼,长发垂落下来,正居高临下地盯视着延明念经。 她歪着脑袋,舌头露在嘴唇外面,一双眼睛红肿圆突,完全就是一副恶鬼的凶相,然而却能结根在银杏树上,没有受到银杏树的佛力影响,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似乎看到了林机玄他们,但丝毫不忌惮二人,冲他们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后就退回树内,影子很快淡去。 延明突然开口问道:“我是忘了什么吗?” 女鬼影子一顿,从枝杈中冒出了一个脑袋,红幽幽的眼睛看着延明。 延明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女鬼:“我认识你吗?” 女鬼眼神倏然变得怨毒,她缩回树内,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延明还要再开口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继续盘坐原地诵持。 “真是个呆子!”贺洞渊低声骂道,“怎么这么对一个女鬼这么客气!还想靠经文感化吗?!” 林机玄问贺洞渊:“你觉得这女鬼什么来头?她和延明的因果是我们该干涉的吗?” “十有八九与佛有缘,”贺洞渊说,“生前结下佛缘,死后继续佛缘,不然不可能在法明寺这样的地方还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 “但她凶相毕露,”林机玄说,“得尽快除掉,她下午把延明从屋檐上推下去是为了警告,再往后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儿,林机玄把早就准备好的打鬼鞭取了出来,这打鬼鞭能通过不停抽打鬼魂的寄体而将鬼魂抽打出来,这些寄体未必是人,生灵或者死物都可以。 他走进小院,让贺洞渊用手机替他照明,找到那一棵低矮的银杏树,抬手便开始抽打,打鬼鞭起势凶狠,落鞭有力,但抽打在银杏树上却像是直接穿透了银杏树叶,而随着林机玄的抽打,隐藏在银杏树叶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女鬼满身鞭痕,哀求着在地上打滚:“别打了,别打了……” 林机玄停下抽打,将鞭子收在手里,厉声问道:“为何还在这里纠缠不去!?” “我还有心愿未了,”女鬼瑟瑟缩缩地藏在银杏树下,看了一眼满脸怔愣的延明,不甘心地垂着头,两侧长发拂了下来,“但他忘了和我的约定。” “什么约定?”林机玄问。 女鬼抿唇不说,看向延明,紧抿着唇只字不提。 贺洞渊冷笑:“不说是吗?还是欠打。” 女鬼害怕地缩起了起来:“他说会送我回家的,我只能说这些……”她看向延明,双眼淌出鲜红的泪,“但他没有……他骗了我,让我被永远束缚在了这里。马上就是我死后的第十八年,如果再不回去,我就永远没有投胎的机会了……” 这一刹那延明忽然想了起来。 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被人贩子拐下山,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女孩带他一路狂奔,逃出了人贩子的掌心。小女孩说她叫“花娘娘”,是这片地方的守护神,延明不信,她就带他去她的供祠看。 说是供祠,不过是个破旧的小土坑,里头埋着一盒装在破烂盒子里的骨灰,还有小女孩收集来的破旧玩具——全都藏在一个废弃的垃圾房里。 延明从没遇到过这么荒唐的事情,但救命之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