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7
女人犹豫了下,把小男孩交到男人手里,小男孩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老老实实地窝在父亲怀里。 “谢谢。”男人回头冲贺洞渊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贺洞渊笑了笑,说:“下山慢点,别让孩子再跑回来了。” 一家三口离开,林机玄好奇地问:“你刚才跟那男的说什么了?” “我说,我小的时候,我爸跟您一样严厉,从小到大我最想要的礼物是爸爸的拥抱。” “真话假话?”林机玄一时难以区分。 贺洞渊神秘地眨了眨眼:“认识你之前是真话,认识你之后就不是了。” “?” 他笑着说:“认识你之后最想要的礼物是你的拥抱。” 林机玄顿悟:“原来你把我当爸爸。” 贺洞渊:“……” 他碰到了有生以来最硬的一颗钉子。 林机玄斜着向林间看了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小男孩一直在看这个方向,这里有什么?之前那个被点了炮仗一样跑了的小男孩也是往这个方向逃窜出去的。 刚才照面一打眼他没看清那小孩长什么样子,印象里乌漆嘛黑的一小团,挺瘦,穿着个白背心小短裤,瞧着像是就住在这山里,难不成西郊这山真住着什么人? “去看看就知道,”贺洞渊揽上林机玄的肩膀,说,“时间还早,就当踏青了。” 林机玄沉思了下,点头答应。 但这条路颇不好走,准确来说根本不是一条路,四周围都是横生出来的枝杈,一个小孩子躬身在林子里穿梭都困难,别说两个超过平均身高的成年男人。越往前走地方越偏僻,周遭林木遮天蔽日,让人难以辨别方位,这一路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僻静的地方,难为那小孩能一路穿梭过来。 贺洞渊拨开两边的树枝,对身后的林机玄说:“小心划着脸,不然是世界级的损失。” “我是得小心点,”林机玄仔细观察着这周围,说,“你就不太用怕,城墙级别的脸皮。” 贺洞渊脚步一顿,林机玄正在看旁边,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他背上,林机玄以为这句话自带破防,突破了贺洞渊的脸皮,把他说得心态崩了,便去看贺洞渊的脸——男人绷着一张线条凌厉的侧脸,眉头蹙紧,满面怒火。 林机玄:“?” 他抬头看向贺洞渊目光所至,神色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不远处是个不大的砖石房屋,四周围垒着一堆破铜烂铁,像是个秘密的废旧回收站,密密麻麻的树枝遮挡住阳光,将石头屋子笼罩在一片不敢见人的阴影里。 在黑暗的影子中,一个小男孩被按在菜板上,瘦小的身躯被打得血rou模糊,他连声惨叫,身后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铁棍敲打在他肩背,赤红着双眼骂道:“小兔崽子!乱跑什么!是不是又偷老子的酒了!妈的!把你养这么大没给老子赚几个钱!倒是净往外头掏老子的东西!哭!哭什么哭!老子打不死你!” 那小孩憋着劲头,除了偶尔从喉咙里闷出来的痛呼声之外再没别的动静,死死咬着牙硬挺着,那男人打得浑身是汗,累得踉跄了一下,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退了两步,把手里沾了血的棒子抛到一旁,一屁股坐在背后的垃圾堆里,打了个酒嗝。 父子两人隔空对望,眼里都是对彼此的憎恨,那男人随手一抄旁边的东西砸向小孩,骂道:“看什么看,滚去干活!” 小男孩收回目光,一身伤痕跌跌撞撞地往旁边走,很快就绕去林机玄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看着小男孩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了一会儿,靠在废弃物上左挪右挪地找了个舒坦姿势,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贺洞渊脑海里过了一百个合法的不合法的方法能救下这孩子,但因为他跟邪佛有所牵连,一时所有的蠢蠢欲动都被他一个吸气强行按了下去,他皮笑rou不笑地说:“你说,如果这时候那孩子去而复返,趁着男人熟睡的时候一棒槌砸烂他脑壳的可能性高不高?这种深山老林,先分尸,再随便去几个地点抛尸,尸体腐烂在土里,谁也发现不了。” 林机玄抬了抬眼,反问:“然后呢?那小孩自己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生活?一旦他走进人们的视野,就会有人去盘查他的来路,他的出身,他的父母,随便问起什么就能把这桩命案牵扯出来。” 林机玄话音刚落,那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林机玄一噎,对贺洞渊说:“你这张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贺洞渊也愣了,他莞尔一笑,做了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 第81章 邪心佛(六) 男孩手里那把剪刀是把剖鱼的刀,体型颇大,比他的手要大上一整圈,这么锋利一把剪刀无论戳在哪里都是个巨大的血窟窿,如贺洞渊所说的那样,深山老林,杀个人要很久才能被人发现,更遑论是这种择僻静处居住的拾荒者。 贺洞渊虽然说静观其变,但浑身的肌rou绷得很紧,他目光紧锁在男孩身上,一旦他想不开真的动手就冲出去阻止他。 他往前靠近了一段距离,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截住男孩的所有动作,让他不致于让一时的怒火冲昏头脑,做出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和和挽回的事情。 好在男孩没有发昏杀人,他瞧见男人睡着了之后凑过去,用剪刀把男人披散下来的邋遢头发剪下来一小绺,望着那绺头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爬起来后小心翼翼地溜了回去,林机玄和贺洞渊决定跟上去瞧瞧。 他们仔细跟在小男孩背后,看到他抓着那一绺头发跑到了林子深处,那边有条扭曲的小路,远处的景色被林木遮挡,一时看不清楚。 张小凯跑入密林,像是要一鼓作气甩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闷头疯跑了一阵后才渐渐停了下来,他随手将剪刀丢在一旁,扯断袖子上的一根破线将头发捆了起来,又随手在一旁伸出来的树枝上撇下一片叶子裹好,最终满意地长出口气。 心里一松懈下来,浑身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张小凯瘫坐在一棵树上,拧着胳膊去查看背后的伤势。 那个男人又喝多了,打得他浑身酸痛,但好在这次的铁棍没有倒刺,只是打出一道道淤青,不像上次,倒刺勾着皮肤和rou,哪怕结束了殴打还有无数的折磨,他没办法一个人挑出那些卡在皮肤里的倒刺,倒刺会扎在创口里让伤口发脓溃烂,反反复复,折腾好几次都没法痊愈。 这次的伤不算严重,但他却前所未有地生气。 因为那个男人把他的衣服打烂了。 他没有几件能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那个男人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别人不要的衣服,他总感觉衣服里藏满了数不清的虫子和跳蚤,穿在身上时浑身痛痒。其实他也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