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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忌,像是形成了巨大帘幕的雨水,铺天盖地地从头顶浇了下来——躲无可躲。 “余棠,跳下来!” 最后一瞬的时候,穿着黑色长大衣的段汀栖不知何时仰头站在了楼底下,朝上稳稳张着手臂。 呼啸的暴风雪像刀子一样在耳边冷厉地刮过,有风从长空来,猎猎作响。 余棠只来得及低头看了这样的段汀栖一眼,就在粘稠的液体几乎沾染上发丝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松手从十数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时间仿佛有片刻的静止,余棠在空中的头发和衣角被风高高扬起,她整个人像被一片巨大的浪花压着后背,疾风骤雨地拍了下来,脸上掩映着段汀栖瞳孔内细微柔和的光影。 砰!! 巨大的风声卷着雪粒呼啸而至,段汀栖用手臂紧紧将余棠裹进了怀里,搂着她在地上卸力般地一滚,随即在头顶撑起了一把花红柳绿的伞。 ☆、段医生 不明液体打在伞上的声音噼啪作响,段汀栖却就着活泼好动的心脏,迅速从余棠腋下轻轻一抄,把她抱进怀里问了句:“我接的还成吗?记得给好评。” 余棠:“……” 刺耳的轮胎刮地声在耳边尖锐响起,一辆加持了大缸气门引擎的跑车掐着点似的刚好停到旁边,炫酷的车门像蝙蝠展翅一样自动打开。 段汀栖不慌不忙地抖手扔掉了那把土里土气的大花伞,这才起身带着余棠一股气地钻了进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超跑一秒起飞,一帮脸色难看的小混混从红樽花事的侧门蜂拥而出,徒劳地追了十几步后,只能在原地撑着膝盖目送她们嚣张离开。 段汀栖有点后怕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实打实地把余棠抱了抱后,忍不住地絮絮叨叨:“我家麻烦精刚刚果然又差点凉了,真被泼成蚕蛹了可怎么办呐……” “……”余棠眼风往驾驶座上扫了一眼,端直开着车的男助理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变化一点儿,仿佛已经自闭好多年,完全听不到外界在说啥。 不知道为什么,段汀栖这个万能助理一天明明领着大内主管的活,余棠却莫名觉着他有些像嬷嬷。 又想到什么后,余棠动了动腿,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放心,他们不敢追上来。”段汀栖不仅头也没回,而且不知道从哪儿顺手摸出了一盒酸奶,自顾地插上吸管:“那个会所起码涉嫌组织强迫卖/yin,非法拍摄性/爱视频,我刚才已经联系了吴越,让他看着牵扯。” 之所以是牵扯,而不是直接查停,是因为这中间肯定还有着一些特别的原因。 段汀栖想到最开始那两个黑车司机多嘴说了一句的话,靠着椅背想了一下。但余棠这时却收回视线,转头对她说:“我是在想你扔掉的那把伞。” 那把伞,不久之前应该插在某个叉路口卖红薯的流动小车上。 段汀栖:“……” “瞧你一天没事儿了就cao闲心,我给钱了的!”段汀栖挠了下余棠的手心。 余棠则是握住她的手,又动了动腿,这下确信地低头抬眼说:“我不是没事儿,腿折了。” “……”段汀栖十分诧异,立即低眼,上手检查了一遍余棠腿疼的地方后,轻轻给她做了个简易的固定,“确实有点错位了,抱歉。” 余棠顿时瞧了她两秒:“你道什么歉?” 段汀栖嘱咐了开车的助理改道去医院后,将余棠小心翼翼地往怀里搂了搂,给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心累地笑了声:“我随便说的,顺嘴了。” 其实她是有点气,她刚才卸了几分力心里是清楚的,但余棠这个人很像那些骨质疏松的老头儿老太太,身上有些过去频繁使用的部件堪称嘎嘣脆,很喜欢动不动就“自作主张”地二次罢工。 余棠打量了她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笑了笑,忽然放松了身体,主动往她怀里靠了靠,“段汀栖,再对我好一点,我就真的还不起了。” 本来搭在腰上的手意思意思地紧了紧,段汀栖在余棠耳边不假思索地回:“不难还,你只要嫁过来,改个姓就成。” 余棠:“……” 段汀栖又说:“你嫁过来,不光是我,老头儿的好也是你的,林姨的也是。” 余棠不吭声了——这人斯文正经的那副皮可能是受限于见光三秒死,不能长时间使用。 她刚想换个姿势,段汀栖却好像十分享受这种主动的投怀送抱,不大舍得地搂回余棠的腰,将刚才插好的吸管凑到她嘴边:“别乱动,来,酸奶给你喝,刚好补补。” 余棠虽然其实并不想喝,但嘴上有点找不着北地顺着吸了一口:“……刚才那个被半强迫送到包间的姑娘——” “趁乱带出来了,我们并没有立场和权利私自问话,已经交给吴越安排了——而且你瞎cao心什么姑娘,啧,cao心我一个就成了。” 余棠偏开头:“……我不喝了。” 这梅花味儿的酸奶是什么东西。 “不喜欢?不能吧,我觉着怪好喝的。”段汀栖挑挑眉,不带半点犹豫地把余棠喝过的酸奶送进了嘴里,还顺带抿了抿吸管。 “……”余棠眼角顿时不着痕迹地一撇,段汀栖的嘴唇长得薄而翘,有三分天然的弧度。跟她不熟悉的人看着会有一种不怀好意的骄矜,但熟悉之后,这点弧度又会自带一些弯弯的亲近。 总之客观地说,这人确实长了幅足够引诱人的好皮囊,长了眼睛的人都不好否认。 …… 刚入深夜的医院也少了几分白天的嘈杂,急诊大楼灯光明亮,段汀栖第无数次目不斜视地在各种走廊间熟悉穿梭,眨眼间就将一副担架和跟在身后的卢为带了出来。 “……”余棠看着这架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卢为则是看着面前极度炫酷的跑车,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别动,我抱你。”段汀栖弯腰,上半身探进车里,不由分说地就把认为自己可以单腿挪的余棠轻轻抱了出来,放上了担架,这才转头问卢为:“你今天值班?” 卢为点点头:“嗯,林老师八点多刚回去,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了。” “我不找你林老师。”段汀栖虽然觉着她这番自然熟悉的措辞哪里不大对,但这会儿也没心思多分出来,在卢为的陪同诊断下做完基本检查后,十分自助地接过了主治医生的活。 余棠扭头望着她细细端详片子的样子,觉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一旁的卢为好像也见怪不怪了,跟着细看了几张后,回头看一眼余棠,也没遮掩地说:“不光骨折,还有不少组织有轻度挫伤,腹腔可能会有少量内出血,是撞击伤吗?” 段汀栖轻“嗯”了一声,放下片子回身走近病床,低头看了看余棠:“头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