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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卷的盘子上贴了微波炉的提醒标签,玉米南瓜粥装在保温的小圆碗里,一小片全麦面包盖在碗上,下面藏着一个煎蛋。 算是很丰盛了,但段总扫到空无一人的椅子时,还是顺杆爬地心想这是几个意思,需要早起可以的,喊我一起吃怎么了。非要一声不吭地放在这里吗,冷冰冰的完全感受不到重视——所以我为什么要吃? 她目不斜视地穿好外套,在玄关换鞋处转悠了一圈后,脚还是自己拐了回来,手又按着标签将培根蔬菜卷放进了微波炉,嘴上还咬了一口面包,喝了两口粥。 吃了也行。 时间还来得及,段汀栖吃完早餐后又洗了盘子碗,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才拿起钥匙出门了。 余棠和江鲤已经开车行驶在了去往桐水监狱的路上,这个方向没有通高速,只有一条曲折蜿蜒的老路,两边都是秋季萧瑟颓败的山景,完全乏味地没有可欣赏之处。 江鲤坐在副驾上把玩儿了一会儿手中小巧的翡翠玉牌,又将它举到眼睛前对光看了看。这玉牌很有分量,虽然不大,但材质是正儿八经的翡翠,而且透光时确实会显出马形的水影,确实应该是走马帮的信物。 “这玩意儿还是值两块钱的,你说你私自留下了没上交,回头陆老头儿会不会给你安个什么‘藏私罪’?”江鲤将玉牌抛了两下后收了起来,开始百无聊赖地跟余棠瞎贫。 余棠安静地开着车,“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江鲤偏头:“嗯?” 其实余棠被停职,表面原因是行止过度,受到了江鲤打掉圆脸两颗牙的牵连。但实际上,是陆钦河很清楚她跟走脚帮以及拐子的过节,在拐子被正经程序逮捕后,她就已经属于涉事当事人,停职是为了避嫌,陆钦河不想让她再参与进这件事的后续。 但这个翡翠玉牌不是普通的东西,它确实可能还能号令一些人见牌做事,所以拐子一旦自己交代,这个东西就要作为证据被收走,进了中控局的东西再想偷出来就难了。 余棠说:“要是留在我手上,他们还有机会再拿回去。” 江鲤恍然地瞅了她一眼,感情这人留着别人家的“赃物”不是为了卖点破烂,而是为了钓鱼。 三个小时候,余棠把车停进了沿途的一个农家乐休息吃饭。与此同时,已经几个月没有让助理订过午饭的段汀栖把电脑一关,靠近了椅背里。 因为从早餐起就是心情负无限的一天,所以段汀栖半早上都没有闲下来,不仅自己一举干完了一天的活,还把整个办公室都支使地团团转,莫名造成了一种产品运营部全公司面貌最佳的假象,使得心血来潮下楼视察的大老板龙颜大悦,不仅下达了口头表扬,还大手一挥奖励了所有人一台公司最新发行的双系统平板。 “……”段汀栖支着头瞧了眼外面所有人集体欢呼的样子,心情更爆炸了。 平时就一丝不苟的助理察言观色,连忙给她泡了杯静气凝神的绿茶,生怕段汀栖转而刨到他身上,嘴一张就下达个“你从楼下跳下去让我放松一下”的指令。 “你中午吃什么?”段汀栖看了眼面前还打着旋儿的茶水,忽然撩眼问向男助理。 助理心道不好,忙真事似的瞎说保平安道:“我最近瘦身,不吃。” “……”段汀栖原本只是想看他吃什么,顺便订份饭,这下无言以对地扫了眼对方细长的筷子腿和窄腰,觉着他指不定是想修炼成什么男妖精。 但这也是一个人的正常追求,没什么问题,所以段汀栖一拿外套,起身就往外走,“那你刚好做一下星耀系列九月份的横向趋势表吧,辛苦了。” 助理:“……”我杀我自己。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段汀栖回办公室休息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她顺手点开手机拨弄了一会儿。她手机里有很多“余棠相关”,她被偷拍的照片,两人聊天的记录,余棠在做饭哼歌时被她偷偷录下的音频…… 很多东西和痕迹都在昭示着这个人已经不普通了,她逐渐走进了自己的生活。 段汀栖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肯承认,余棠并不是她随便娶回家的人,她其实讨人喜欢极了,完全让人想继续跟她这样下去,甚至再亲近一点。 但余棠,却似乎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莽莽撞撞地闯进来,现在又想干净地全身而退。段汀栖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心想,你给我等着。 她想到这里就不再多发散情绪,收起手机后去了老板那里汇报工作。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大老板心情很好,又受运营部的面貌振奋,拉着段汀栖侃了一下午闲话,从公司股指聊到了道琼斯,从国际货币行情聊到了黄金,最后还开封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块儿茶饼,翘了一小块儿泡了壶红茶。 段汀栖陪同喝完这壶红茶后就打卡告辞了,从老板办公室直达车库,领头带着运营部准时下班,在一众加班狗的艳羡的目光中开车离开。 家里仍旧没有人,余棠并没有回来,更没有做饭——继午饭得自给自足之后,晚饭的待遇也没了。 那个人可能自己吃过了晚饭,这会儿已经回卧室休息了。 段汀栖朝余棠悄无声息的卧室看了眼,并没什么多余反应地接完半杯水喝完后,洗了一盘水果也回房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竟然连前一天“冷冰冰”的早餐待遇都没了,厨房,微波炉,餐桌,三位一体,比脸都干净。 段汀栖出门吃早餐的时候,早餐店的老板还不忘提醒她“好久没见你啦,最近是不是去别家吃啦。” 车窗半开着,晚秋的桂花香随风涌进车内,路边三三两两的路人熙熙攘攘,段汀栖心底的情绪忽然又浮起来了,她不知道余棠是怎么想的,只知道她原来也不是“自家的”,而是“别家的”。 所以她哪怕以前只把对方当个“做菜机”,现在做菜机有随时会离开的兆头时,也会不开心。更何况余棠不是做菜机,而是她的——家属。 所谓家属的定义:一,她是我养在“家”里的人,二,她“属”于我。 这才应该是完美的拆分逻辑。 但她现在连这个“养在家里”的人看都看不到。 “你真是……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一向怪忙怪忙的林西陵笑了一声,细细翻看着手中的病历,头也没抬地说:“看不到人不一定是避着你,万一有事儿呢,只是你们这两天作息刚好避开了而已。你既然想要人家就主动一点,打个电话发个消息,或者敲敲卧室门也不费事儿。” 段汀栖已经把手机在手里颠了一天一夜,但没说出她已经把余棠的联系页面打开一千八百遍又关上的话,只是歪在椅背上说:“我不想让她觉着我是为了催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