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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会很生气,会动手......吧?”祁念说了个自己最不确定的,边说边缓缓冒出了个问号在脑袋边。 他就记得很久以前顾飒明对徐砾动手那次了,现在想来都心惊rou跳。 于是顾飒明貌似还是生气了,祁念的屁股上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隔着冬季校裤没有痛感,但隔绝不了羞耻心,祁念顿时一个激灵,伸手朝后捂着,然后去看周围有没有人、有没有被看见。 顾飒明笑问:“这样?”简直是笑里藏刀。 祁念郁闷极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趁着到了教室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座位。 新学期班上换了座位,随着水考、高考的日子步步紧逼而来,愿意坐在后排的人越来越少,班里那几个大高个坐前面总是会出现挡着后面同学的情况。刚好他们也不介意,于是还是几个人坐在后面。 不过徐砾和祁念两个“小矮子”在被超哥关怀意味十足的各方考量下,又听取了他们自己的意见,将座位往前挪了点儿。祁念前面是徐砾,后面是王青崧,与何佳彦成了并排,坐来坐去还是那么几个老熟人。 午休铃刚响完,徐砾顺着传达室的门缝就溜进来了。他到教室一坐下,就转身把手搭在祁念桌角上,目光还没去找那个谁,就先落在了祁念摆放在最上面的纸上。 祁念趴在桌上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稀薄,他有些昏昏然,脑子里反复蹦现那些长长短短的话语。 祁念不擅长做选择,虽然他能做选择的时候少之又少,但每一次都如同山雨欲来,难以从容。 徐砾扭着上身,说:“醒了啊,你这午睡了怎么还一脸生无可恋的!” 祁念虚虚看他两眼,咂巴着嘴,用手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去洗个脸。 “喂喂喂,注意态度!” 徐砾及时揪住他的衣摆,拿下巴指向他桌上:“这是什么?” 祁念让他松手,便坐下了:“就是上面写的意思。” “你一个人,重新分科?可这都高二下学期了......” 祁念没回答,徐砾跟着沉默不语,少顷,他问道:“那你想好了么?想不想留下来?” 徐砾作为极少数了解祁念的人,也同样十分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但他远比顾飒明表现得直接。 “......想。”祁念说。 “那你还苦着一张脸干嘛呢!以你这个成绩,市一中哪个班都随便你选,当佛祖供着都差不多了!” 祁念撇撇嘴:“我去洗脸了。” 月考成绩正式出来后,有一份成绩单被按时送到了何瑜眼前。顾飒明回来后,他们每次考试的结果都会被呈递到她这儿来。 祁念成绩优秀,倒是一直都在何瑜的意料之内。 但她总在想,要是她早知道祁念是祁文至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再狠心一点,祁念只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弱智。 ——哪里轮得到他去市重点上学,还有第二名的成绩单送回来。 后话虽如此,何瑜在得知真相后的这些天,情绪多数时候平静如水。 祁文至早有谋算地把祁念保护起来、不让她插手,何瑜也早已不打算再在祁念身上多费功夫。 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小詹,进来一下。” “何总。” 何瑜转动转椅,默神了一阵,吩咐道:“去跟学校老师了解一下,两位少爷在学校里的情况和表现,具体一点。” “好的,何总。” 第五十八章 (上) 而月考前的假期,星期六,徐砾晚上提前将他妈安抚入睡了。他哄人的技术一向不错,但跟什么因为被人哄过所以知道怎么哄人无关,这么多年仰仗的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初春的夜里冷风不断,将老旧居民楼这一带不知是哪几家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遮阳棚吹得哐哐作响,跟地上张牙舞爪的树影配合到位。徐砾裹了裹紧衣服,还是有寒意贴着缝隙钻入衣领。 徐砾从前在晚上走这条路,都是为了去打工的地方上夜班。那时候徐砾还未成年,虽然很多地方招人都会把他拒之门外,但抵不住他嘴皮子溜,人也机灵,还能找到一些工作,赚取微薄的薪水。 可今天不一样。 路边的宾馆旁紧挨着一家小旅馆,门口闪着格格不入的劣质霓虹彩灯,徐砾经过时,扭头随意往那破了一角的灯箱上瞟了眼,然后紧握手机,踏进了干净明亮的宾馆大厅。 他迈着匆匆的步伐,按房门号走到三楼的一扇门前停下,盯着地上的红地毯,良久后才敲门。 “你他妈磨蹭什么呢?!现在才来,还要我等你?!”房门应声而开。 徐砾脸上带着歉意,将局促都藏进早已堆满乱七八糟东西的心里,转身将门关上。他一身寒气还未抖落,看人的目光有些迟钝。 施泽只觉得这氛围太过诡异,连忙把头撇开,干咳了两声。 “那天你说我不就是想被你cao么,”徐砾很快在开着空调却僵冷的场面中反应过来,边脱外套边走过去,“是啊,所以你真的能cao///我了?” “直男硬的起来吗?” “我看不行,那我不勉强你了,毕竟全是我的错,”徐砾神色淡然,隐隐在笑,走到施泽面前又停住,“就当你那天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打打嘴炮吧。” 他其实在出门前都不相信施泽会来真的。他也确实以为,施泽在除夕那天,后来只是为了羞辱他才说的那种话。 那么此刻他就是在自找羞辱而已。 施泽见徐砾转身就要走,觉得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你他妈说谁不行说谁只知道打嘴炮啊?!” 一开始嚷,怒火自动就上来了,他起身将人扯住,没轻没重地撂倒在床上,嘴硬道:“不就是caocao///你么,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祁念和顾飒明面向同一边看着窗外。 车窗外疾速掠过一成不变的景象。每隔几米栽种的樟树、人行道边的灌木丛,还有花坛里的海棠,一年四季都不褪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条从别墅区到市一中的路线,对他们而言都是从陌生到烂熟,即使看得不那么认真,也能在脑海里将画面补全。 而顾飒明当初还是因为大发善心,可怜祁念,才改变了上下学的交通工具。 顾飒明想起祁念跟他坦白的那些“不光彩”——故意为之的接近,处心积虑的挑衅,都被祁念称之为“不光彩”,并因为他的一句状似谅解、劝告的话,在忏悔中感动。 不必如此的。祁念不必为了他们“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的时候感到抱歉,也不需要他来原谅。 祁念可以把一件事情记很久,所以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