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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来,完全是大材小用。 柜子里几乎都是不用看标签,就能认出品牌的衣服,不少一看却有些年头,穿得半旧了。 祁念大脑放空地找明天要穿的校服和袜子,像梦游一样,是踩在软绵的云上,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梦游。 他想起今天自己问顾飒明想不想吃钵仔糕,被顾飒明婉拒了。 也许是因为顾飒明刚吃完午饭。 也许顾飒明就是不太想吃,不喜欢那个。 其实祁念也知道,也许没有这些也许,就只是他敝帚自珍而已。 但祁念真的很想,要是顾飒明答应了就好了。 祁念沉湎于顾飒明对他的每一丝一毫的好里,又不满足只是这样,也不认为就该只是这样。 顾飒明是怎么对顾飒清笑的,是怎么抚摸他的头,用的什么眼神,祁念都一清二楚,脸上贴着瓷砖的感觉记忆犹新。 祁念想把他认为珍贵的东西送给顾飒明,也想顾飒明不要拒绝他。 即使祁念知道,他拥有的贫瘠不堪,他珍视的不值一提。 第三十六章 (上) 傍晚回来后外面下了一场暴雨。 浓厚的乌云密布,雨下得又猛又急,还有呼啸而来的狂风相挟,把树枝摇得仿若群魔乱舞。应该是连最后一点影子都将过去的这个喧嚣夏天并不肯罢休,连退场前也要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 这场雨不仅把往日橙红亮丽,层层叠叠渐变出绚丽色彩的日落黄昏给浇灭,同时惹起一股闷热之感,招人厌烦。 落地窗的窗帘半开,玻璃外面时不时有几滴水珠汇聚着滑下来,带出串串水流。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随着夜越入越深,暮色彻底笼罩下来。 顾飒明靠坐在桌子边,正跟顾母通电话。 “不用准备那么多了妈,一个晚上而已。” “你弟弟一直嚷着你骗他,现在一听又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星期六我们去接你。”顾母声音里满是笑意。 顾飒明起身往阳台走,将手搭在玻璃门边,皱眉说:“这周我跟他说了吧,总该知道的。” “飒明,你别怪......”顾母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可以理解的,还能怎么办呢......要不再等等,你弟弟知道你要搬走那天已经够折腾的了,现在跟他解释哥哥要高考了还能解释过去,我以后多带他到学校看你就是了。” 何瑜跟他们协商过,在各方人马都在场的情况下,秉着“也不是不讲道理,不顾人情”的大度态度,最后肯退步到的地步,就是顾飒明每个月可以回顾家一次。 可小孩子不懂大人这些。在顾飒清的角度,他只知道从小照顾他陪他玩,他最喜欢的哥哥有了新家,不仅要离开他了,就连想多见见都困难——这无疑是残忍的。 窗外草地里的小水滩坑坑洼洼,倒映着四处收集起的灯光光亮,顾飒明打开门,天黑之后气温降下来,徐徐晚风吹散了之前的闷热。 “妈,你身体不好别惯着乱来,到时候我跟飒清说,别cao心了。” 顾飒明挂断电话后,才回了施泽的消息。 施泽问他周末出不出来转转,按施泽这种不良少年的人设,不用想就是约他去网吧、电玩城和篮球场三选一。 拒绝刚发过去,施泽堪称火速的一个电话蹦了过来。 顾飒明按下接通键,机关枪似的咋呼声就吵吵嚷嚷窜了出来:“顾飒明你最近怎么回事!跟组织大大的脱节了你知不知道?!哎,我待家里待得快发霉了!我妈天天逼我学习学习,狗命不保啊——” 一阵哀嚎。 顾飒明走回房间里,经过地毯,便就势直接坐了下来,嘴里提醒道:“明天才星期五。” “这不是提前跟你预约来了,给个痛快,想去哪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这周我有事,去不了。” 顾飒明总算弯了弯嘴角说:“何况哪次你没骂我恃强凌弱来着,不论去哪儿,没意思......” “你大爷!这我就不能忍了!我菜我吃你家大米了?不去你还得嘲我两下,我不骂你谁骂你?!”施泽怒气冲冲吼道。 偏偏他就是个纸糊的炮仗,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又好奇地问:“周末什么事啊?” 顾飒明一边笑他,一边耳朵旁的声音一路也没消停。 “祁念又怎么了?在学校在家里都不放过你啊?哎那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没那个菩萨心肠我告诉你,见义勇为这种事跟我就没关系!” 顾飒明整个人往地毯上一躺,一大截腿还伸在了外面地板上,后颈和耳朵被绒毛蹭着,略过他的废话,回道:“周末得回河西,对了,明天晚上把你自行车借我,你坐公交回去。” “啊,这样,那好吧。”施泽听了第一句话,回得利索。 云城市内有一条横穿而过的河,把市区分成两部分,云城市一中坐落于靠近市中心的河东。施泽家里跟顾飒明之前的家在同一方向,上下学时都要“过河”才行,如今顾飒明不跟他一起走了,现在一听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啊?借我的自行车?”再往后却是疑问很多,施泽后知后觉道,“干嘛啊......不跟你弟一起回去了?你亲爸妈连宾利都有,一辆自行车没有?” 顾飒明仰面望着天花板:“说完了,就这样,挂了。” 顾飒明放下手机,渐渐阖上了眼。 再偏头睁开眼睛时,视线被窗帘挡住了大半,他翻身起来,抓着窗帘尾摆往一边拉。 天上黑漆漆一片,今晚什么也看不见。 祁念按从顾飒明那儿要来的资料,准备着数学联赛,远远超出课本内容的题目有些是陈悦跟他拓展过的,有些则比较陌生。 哪怕是对祁念而言,这些题目也不改枯燥本质。 只是祁念没那么多抓心挠腮的感受,他擅长面对枯燥。 而一旦把数学题的枯燥解除,剩下的就是探索,是如鱼得水,是他曾经唯一能试图做的事。 祁念蹲坐在椅子上久了,觉得不怎么舒服,趁着何瑜不在,决定出去遛一遛。 祁念一站起来,书柜上的宝蓝色赛车就闯入眼里,他眨了眨眼,盯着看了一阵,才慢慢走去拧开房门。 现在虽然没有刘妈再上楼横冲直撞,但何瑜的存在明显更拘束他。 祁念已经很久没有站在二楼走道尽头的窗口发呆过了。 而恰好一个小时前,何瑜敲了顾飒明的房门,祁念贴着门缝竖起耳朵去听,何瑜似乎是公司临时有急事,交待一番就急匆匆地走了。 祁念两手搭在窗台上,站姿依旧不懒散,甚至让人觉得紧绷——只是他的习惯而已。 今晚看不见什么,祁念的心思倒也没放在这上面,不比从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