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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心有期待, 所以才会较真对待, 他们就差临门一脚, 我也是想制造气氛帮他们一把嘛……” 听到这,闻致忍不住皱眉推开了门,屋中两个人的谈话被打断,皆是吓了一跳的样子。 尤其是小花, 脑门上都冒冷汗了。 闻致的视线落在趴在桌上的明琬身上,见她面色呈现不正常的酡红,眸色霎时一寒,快步过去摸了摸明琬发烫的额头,冷冽的目光将试图逃离的小花钉在原地,沉沉道:“花、大、壮!你对她做了什么?” 小花垂首贴着墙根站立,摸着鼻尖讷讷道:“没做什么,就是本想让嫂子邀你夜宴饮酒,趁着月圆微醺之时将话说清楚,谁知嫂子先饮了一盏,然后……就这样了。” 他还没有意识到明琬醉酒的严重性,拿眼睛瞄了一眼闻致的反应,补充道:“真的只饮了一杯竹叶春,虽烈了些,但并不伤身,睡一觉就好啦……” 明琬的脸红得像是扑了三层艳丽的胭脂,双目迷蒙没了焦点,颇有些不正常。 闻致记得,她是喝一杯醪糟甜酒都能半醉的人,更遑论后劲儿极大的竹叶春。 “解酒丸喂了么?”闻致沉声问道,伸手托住明琬摇摇晃晃的脑袋,使她不至于磕在桌角上伤了身体。 青杏将手中的小瓶子奉上,细声道:“在这儿呢!小姐醉了就爱闹脾气,怎么也不肯吃。” 闻致接过瓶子,倒了两颗小丸在掌心,亲自喂至明琬嘴边,低声哄道:“明琬,张嘴。” 青杏从未见他如此温声细语过,不由看愣了眼。一旁的小花心想“今日这事兴许能成”,便悄悄拍了拍青杏的肩头,示意她赶紧出去。 “可是,小姐她……”青杏满脸不放心的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小花强行牵走了。 “哎呀,你放开我!”廊下,青杏甩开小花的手,贴在门上听里头的动静,眉头几乎凝成个疙瘩。 小花轻轻掩上房门,而后捏了捏青杏rourou的腮帮,低声道:“别听墙角了,有闻致在呢,你上赶着去煞风景作甚?他俩和好如初,咱们的婚事才能妥当……反正,我是受够这种看着他们互相折腾的日子了。” “谁要和你谈婚事了?”青杏将白眼翻到后脑勺,拍开小花乱捏的爪子,怒目道,“你根本就不知道,醉酒的小姐有多荒唐!” “再荒唐,都有闻致压着呢!好啦,别生气了,我带你吃百果斋的点心去!”说罢,小花矮身将青杏往肩上一扛,不顾她的扭动踢打,笑眯眯走了。 屋内,纱灯明丽,明琬醉眼如丝,就着闻致的手迷迷糊糊将药丸含入嘴中,又“呸”地一声吐掉,皱眉道:“难吃!” 解酒丸是她自己配的,这会子倒嫌弃难吃起来。 闻致心中一软,觉得她醉酒的样子一点也不似平常沉静淡然,任性得可怕,连眉梢眼尾都是春光潋滟的嫣红一片,像是四月盛开的荼蘼花。 “好热,好晕……为何不开窗?”明琬又扭动起来,伸手去解淡绯色的春衫。 因为醉酒神志不清,她摸索了几次都没能顺利解开衣裳,登时生气闷气来,用力扯着衣领。 闻致怕她这般蛮力伤到自己,只好单手重新倒了药丸在掌心,另一只手腾出来按住明琬乱扯衣领的腕子,将她捞到怀中禁锢住,低声道:“夜里湿冷,你饮了酒不能吹风。别乱动,饮了解酒丸会舒坦些。”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声音沉而安定。明琬不再乱扯衣裳,只是扭过头,绯色的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肯吃药。 闻致没有法子,只好搁了药丸。 明琬按住了他的手,掌心guntang。 闻致微微讶然,抬眸望向明琬因醉酒而格外艳丽的容颜。 明琬双目迷蒙,摇摇晃晃凑近脑袋,两手啪的合拢一拍,捧着闻致的脸颊疑惑道:“闻致?是你吗?” “嗯,是我。”她下手没轻没重的,闻致感觉脸上麻疼,蹙眉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问道,“怎么了?” 明琬轻轻打了个嗝,眼中泛滥的水光不知是酒意还是泪光,抿着唇轻声道:“闻致,我难受……” 类似于“撒娇”的语气,令闻致心尖一颤。 他问:“哪里难受?” “这里。”她拉着闻致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掌心下紊乱的心跳,令闻致霎时一震。他目光幽深灼然,深邃得几乎恨不得将明琬的灵魂吸入其中,占为己有。 明琬将晕乎乎的脑袋抵在闻致的肩头,闷声道:“闻致,我当初总是在想,不管我嫁入闻府的初衷是什么,我都努力去弥补和改变了,可为何你总是连好好同我说句话都不肯,为何遇到问题从来不顾我的感受任意为之?现在回想起来,那样患得患失的自己,真够傻的。可是闻致,我好不容易忘了你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呢?你难道未曾听过一句话么:世上哪儿有什么破镜重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烛火摇曳,闻致心中仿若被钝刀来回割着,情不自禁揽紧了明琬的肩,沉声道:“我说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这一次,换我照顾你。” “不。”明琬无情拒绝,醺醺然道,“你说世上的爱并非千篇一律,说占有偏执亦是有情,可是闻致,我又不是受虐狂,不过是千千万万平庸女子中的一员,为何就不能渴望拥有一份甜蜜平等的感情?” “明琬……” “我要惩罚你!” 明琬忽的抬头,瞪着闻致深邃的眉眼,加重语气道:“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夜幕笼罩,尘世的喧嚣还未散尽,仿佛万千光华都落在明琬眼中。闻致喉结滚动,半晌沉哑道:“你待如何惩罚?” 明琬挣脱他的怀抱,摇摇晃晃起身,歪身往柔软宽敞的床榻上一坐。她虚眼许久,忽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命令闻致道:“你,给我跪下!” 闻致瞪大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但毕竟是经过大起大落之人,他很快恢复了面上的镇定,盯着明琬低沉道:“你醉了,明琬。” 而且醉得不轻,连自己说了什么胡话都不知道。 明琬大概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十分有趣,眯着眼晃荡脚尖道:“你不是想和我重归于好么?就这点诚意?当初你躺在榻上,我哪一次不是躬身半跪给你施针?” 每当听她提及当初,闻致就像是被捏住了命门般毫无招架之力,所有的清高与疏离皆不攻自破,溃不成军。 除了父母天子,他此生从未跪过任何人,此时却将下裳一撩,轻而缓慢地屈膝,而后膝头重重落在脚榻上,并非隆重臣服的双膝跪地,而是以一个虔诚的姿态单膝而跪。 他的上身依旧是挺拔的,无一丝狼狈之态,只是半垂的眼睫迟迟不愿抬起,在灯火的晕染中微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