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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脑袋,干涩地回道:“不是吃的东西。” 他越是这样,贺琦年就越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那里面什么啊?” 盛星河的指尖抠着盒子上的标签,皱着眉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深沉凝重而不是窘迫。 “是……是我妈遗物。” 贺琦年心里一惊,目光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不好意思啊,是很贵重的东西吗?我弄坏了?” “没。”盛星河起身把小铁盒锁进一个安全的抽屉,同时也将这份暂不确定的情感一同锁了进去。 “不贵重。” 燃气卡找到后,两人一起回到厨房煮夜宵。 买菜时,盛星河信誓旦旦地说要掌厨,但真正站到灶台前又不知道从何下手,除了淘米洗菜切葱之外,其他的活都是贺琦年在弄。 “你家有没有大点的砂锅,我先把大骨头放里面炖炖。”贺琦年问。 “我不知道,”盛星河弯腰拉开柜门,“我找找看。” 贺琦年震惊了:“你不是都在这住了好几个月了吗?” 盛星河:“所以呢?” 贺琦年叹了口气,瞥见他的后脑勺,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没关系,有我在,你只需要负责享受美味就可以了。” 盛星河抬手掸开他的胳膊,“没大没小。” 骨头和配料扔进锅子煮一会,捞干净血沫基本就不用管了。 下一道是比较简单的番茄鸡蛋,当然,这仅仅是对于贺琦年而言的简单。 油锅越烧越热,里面还有一点没有擦干的水渍,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盛星河举起了锅盖挡在身前,那眼神就像是看见了扛着AK的敌人。 就冲这么个防御架势,贺琦年可以想象他的做菜技术有多菜。 金灿灿的蛋液下锅,贺琦年转动锅子,然后用筷子搅和了几下,蛋液变成了蓬松的鸡蛋块。 闻着很香。 盛星河的喉结滚了滚。 贺琦年把鸡蛋捞起之后,又开始炒西红柿,直到将西红柿煸炒出汁,再次倒入炒好的鸡蛋块,放一点点水和调料,扣盖,收汁。 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中,盛星河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吞口水,贺琦年这一通行云流水的cao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厨神级别。 番茄鸡蛋出锅,贺琦年刷干净锅子,准备再弄个土豆牛腩。 锅里rou香四溢,盛星河实在没忍住,抽出筷子夹了点一旁的鸡蛋垫垫肚子。 “味道怎么样?”贺琦年转头问。 不知道是饿太久了还是怎么着,盛星河就感觉这味道 简直绝了,饭店大厨也不过就这样的水准了。 他都顾不上说话,竖起了大拇指。 “给我尝一块。”贺琦年张了张嘴。 盛星河端着盘子,夹起一块鸡蛋放在嘴边吹了吹,喂过去。 贺琦年吃得心满意足,精神亢奋,身后似乎有条尾巴晃了晃。 做饭的事情盛星河完全帮不上忙,转身弄酸奶去了。 把鲜奶倒进酸奶机,倒点发酵粉,再加点热水,最后把盖子盖上插上电源就完事儿了。 “水果怎么不放进去?”贺琦年问。 “这要发酵一晚上的,明天拿出来还能吃就有鬼了,水果我准备用来拌坚果和麦片的。” “以前怎么没见你弄过。”贺琦年说。 盛星河撩起眼皮看他,“我懒不行吗?” “没事儿,我现在学会了,以后你想吃我给你安排。” 盛星河心说这小子真他妈会花言巧语啊。 电饭锅里的米饭溢出香味,大骨汤也炖得差不多了。 锅子的把手不是隔热材质,贺琦年抢在盛星河之前掀开盖子。 “这个太烫了,我来端吧,你去盛饭。” 贺琦年没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用抹布垫着把手,飞快地端了出去。 盛星河纤细的神经在今晚一次又一次地被触动到了。 这家伙看着人高马大,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厨房的rou香全都转移到了餐桌。 贺琦年饿得狼吞虎咽,大rou,一碗米饭没撑过三分钟就见底了。 盛星河需要严格地控制体重,吃得并不算多。 “对了,今天孙主任跟我聊了一下你的事情。” “嗯?”贺琦年都快埋到汤碗里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 “关于要不要进省队事情,”盛星河说,“之前你不是跟我说想进国家队么,那省队就是最大的跳板。” 盛星河在桌上比划了一个金字塔的形状,“从业余,到专业,再到顶尖,需要一段筛选和输送的过程。各大体校,青训队,这些都是储备人才的地方,挑出最优的一批送进省队,参加各种全国性的大赛,例如全国室内跳高赛,全运会,全国田径锦标赛,再远一点的就是亚锦赛,你只有在这些大赛上拿成绩才有机会被选入国家队,参加国际级的钻石联赛,世锦赛,奥运会,到那时候,你代表的就是中国。” 你代表的就是中国。 这句话让贺琦年感到头皮发麻,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盛星河从包里找出一份打印好的资料推给他,“里面有很详细的入队条件,你可以看看,不过我也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条路很难走,至少比你想象的要难很多倍,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既然是选择,那一定是一件有利也有弊的事情。 省队的训练基地离学校很远,来回起码四个小时车程,要做到当天来回是一件极其耗时、费钱且费精力的事情。 另外,每天的特训时间不会低于八小时,大部分集中在白天,也就是说,学校的课程根本来不及上。 这也是业余转职业要面临的最大难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选择职业就意味着要暂时放弃学业。 贺琦年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没想到这变化来得如此之快。 他练跳高是近两年才开始的事情,刚开始只是跟着校队参加一些小比赛,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迈向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盛星河的出现,似乎在无形间推动着他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一份更清晰更具体的规划。 他能在盛星河眼中读到期待,但那种期待背后的含义尚不明确。 那更像是教练对学生的一种鼓励和信任。 “进省队训练是不是就不能回家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对,队里会给你们安排宿舍,月底的比赛一结束,你就能回来了,等着下次大赛,不过间隔的时间应该不长,你只能利用碎片时间百~万\小!说复习,如果和考试时间有冲撞,就先跟老师请个假。” 盛星河说话平铺直叙,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潜台词。 贺琦年的脸色有些凝重。 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 但很多话,没法直白地问出口,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那除了我还有谁会一起去?” “确定的是刘宇晗,短跑组也有两个,我记得这批一共是十一个吧,”盛星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战斗,况且你都有那么多小粉丝了,他们肯定特期待你的表现。” 贺琦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