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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40岁,前些年和一位知名导演结婚,育有一子,孩子今年三岁。 个人经验给盛星河的感觉是,贺子馨大概只是个挂牌姑姑,平常并不管这个侄子的死活。 果不其然,孙主任又说,“但是艺人嘛,总归是很忙的,我估计也不怎么管孩子,我们这边没法联络上。贺琦年这几年的学杂费培训费都是他自己交的,他平常不住校,晚上要出去打工。” 同样是无依无靠的成长环境,让盛星河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周教练在cao场上的那句玩笑话。 大半夜的能打什么工。 无风不起浪,这事儿是应该好好查查清楚。 下午的训练结束之后,盛星河就添加了所有人的微信,重点是想排查一下贺琦年同学的微信朋友圈,结果点进去一看,是一条糟心的横线。 空空荡荡,没有内容。 运动员普遍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动物,学不会旁敲侧击那一套,所以盛星河的调查方式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跟踪。 解散后,贺琦年和队友告别,独自一人前往车库方向,盛星河赶紧打电话问孙主任借了辆小电驴,准备在校门口堵着。 第一眼看到孙主任的小电驴时,他是拒绝的。 玫红色的淑女电动车,头盔上印有哆啦A梦的图案,顶端插着根竹蜻蜓。 且不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侵权了…… “这也太不符合您的人设了吧!” 孙主任端着茶杯嘿嘿一笑,“是我女儿的,她这阵减肥,改骑自行车了,我就借来用用,你别看它小,但是速度还挺快的,比开车方便。” 盛星河戴上头盔之后,敢百分百确定,就算是十个贺琦年站在他跟前都认不出来了。 活了27年,还是第一次玩这种跟踪游戏。 跟过家家似的,紧张神秘又刺激。 学校西门离车库最近,盛星河推测贺琦年会从那边出去,便躲在保卫室后边的一片绿荫树下。 果然过了没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钻入视线。 贺琦年骑的是一辆黑白相间的山地车,速度不快,一只手攥着手机打电话,距离隔得太远,盛星河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但看他紧皱的眉头,估计不是什么高兴事。 车身越过校门,右拐驶向了延河路方向,盛星河拧了拧把手,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贺琦年的电话挂断之后,车速立马提了上去,在一个交叉路口,盛星河差点撞到一辆SUV。 司机按下车窗冲他破口大骂:“妈的,赶着去投胎啊!碰瓷碰到我这里来了,不知死活。” 贺琦年回头看了一眼,盛星河立马垂下脑袋,等那辆SUV开过之后,他又跟了上去。 这种跟踪的感觉还挺奇妙的,像是在抽丝剥茧地卸下一个人伪装的外衣,探索他的真实面目。 而且奇怪的是,坏的,永远比好的更有吸引力。 所有人都会对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感到好奇。 所以盛星河也对贺琦年的故事产生了好奇。 像台风过境似的,属于不可抗力。 贺琦年最终在一家名叫“Rainbow”的酒吧门口停下了。 这个酒吧的门脸很小,只有一扇复古的木门,门上挂着个彩虹状的牌子,写着“休息中”。 贺琦年推门之后,盛星河便对着门口拍了张照。 看起来,打工这事儿是实锤了。 第一次跟踪没有经验,下一步该干什么是个问题,盛星河上网搜了一下这家酒吧。 还是一家网红店。 网上有不少关于这个gay吧的帖子,一般在晚上八点以后开始营业一直到凌晨四点。 女士一律不得入内。 帖子里还有许多顾客发布出来的照片,灯红酒绿的背景下是一张张迷醉享受的脸,有接吻,有拥抱,有赤裸着身躯跳贴面舞,烟雾缭绕。 舞台上还有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在表演着什么,几道翠绿色的激光照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个近乎疯狂的世界。 盛星河没有再翻下去,退出了软件。 他无法想象这个20岁的,青春洋溢的小孩会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盛星河:你在哪儿呢?】 他给贺琦年发了条信息,但是没有收到回复。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盛星河发了个视频过去。 五秒后,被拒绝了。 ??? 他有理由怀疑某人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贺琦年:?】 【盛星河:你在哪儿?】 【贺琦年:干嘛?】 【盛星河:不干嘛,请你吃饭,聊聊天。】 【贺琦年:没空。】 态度冷硬得像是中央空调,让人感觉很不爽。 【贺琦年:下次吧。】 语气稍有缓和,盛星河顿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救药。 【盛星河:实话跟你说吧,我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你出来,我们聊聊。】 这次没有回复。 盛星河猜想他或许是生气了,毕竟谁都不想被侵犯隐私,哪怕出发点是好的。 他急着想跟贺琦年解释清楚,便把主任的小电驴停在一边,敲了敲那扇木门。 说实在的,有些羞耻。 过去的那二十多年里,他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根本不懂得娱乐消遣,甚至都没去KTV唱过歌,唯一的一次是朋友订婚,他呆了几分钟就走了。 这扇木门后面的一切令他感到好奇又恐惧。 敲了好几次,没有人开门,他便尝试着推了一下。 门没锁。 里面是一条幽暗的,大约一米多宽的通道,走了没几步便是台阶。 他点开手电筒找了一下两侧的墙壁,都是一些赤裸着半身的肌rou猛男,墙角位置有好几个监控摄像头。 “贺琦年?”他试着喊了一声。 由于注意力都在四周的墙面上,他的左腿差点踩空,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好在他的柔韧性和反应速度都还不错,稳住了身子和手机。 台阶下面就是酒吧的舞池,此刻空空如也,只有几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坐在昏暗的角落里聊天。 天花板上亮着几盏白炽灯,盛星河关掉了手电筒。 有人听见声音,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还没有营业……” 他的声音在看清盛星河的那一霎那,收住了,改问道:“你是在找谁呀?” 盛星河看了他一眼,卷发,皮肤很白,看起来年纪很小,应该是这边的服务生。 “我找贺琦年。” “哦,小贺啊……”那个头发卷卷的男生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他的……?” 盛星河舔了舔唇缝。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酒吧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提出来,他都会很坦然地说一句,是他的教练,但在这里就有些微妙的尴尬。 “哥哥。”他选择了一个不容易引起误会又特别自然的关系。 “噢。”卷发男看了一眼四周,“他被人叫去了,现在没在,我替你打个电话吧。” 盛星河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找他干嘛么?”卷发男掏出手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