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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抓着自己头发的手背上,竟觉出一种心满意足。 江垂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不急于折磨阿九,而是被冲出房间的苏老六吸引了目光。 苏老六方才感觉到江垂云回来,仿佛等来了救星,瞬间有了底气,冲到客厅看见江垂云正抓着阿九的头发,而阿九坐在地上眼泪流个不停,苏老六不由得愣住了,傻傻地想了一会儿,心道不好,江垂云平时哪舍得这么对阿九,定是绿帽子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得劝劝老江,人民内部矛盾是小,如今家里来了几个奇奇怪怪的鬼东西,看样子只有江垂云能收拾,还是先一致对外的好。 正要开口,就觉得江垂云望着他的眼神很是陌生,凛冽中带着一丝鄙夷,不由得心里有些忐忑。 这时,脸上挂着泪珠的阿九,忽然有气无力地对他说道:“老六,快跑”。 苏老六登时愣了,心想老江都回来了,我为什么要跑? 却见江垂云攥着阿九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贯,那暴力的模样看的苏老六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两个,真是好极了”,江垂云笑眯眯地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阿九,继而转过身子抬起头,阴狠的双目盯着苏老六,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也很久没见了,我的好弟弟。” 88. 苏老六再蠢,这几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此时也知道江垂云有问题,本能地退后几步。 他断断是想不到江垂云吃了姚言诚,引出这宿世仇怨,只是一心猜疑遇上了极其诡异的邪魅鬼怪,竟让江垂云着了道。 只见江垂云阴狠地望着苏老六,又低头看看阿九,脸上更显几分苍白,冷笑道:“你从前世,为他谋算到今生,真是鞠躬尽瘁。” 江垂云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可苏老六觉得,这话是说给阿九听的。 阿九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惨然笑道:“我若是为他谋算,城破时怎会带你离去。。。” 江垂云回头瞪了阿九一眼,怒目道:“自然是为了你的狗皇帝,拿我去做筹码。” 说话间,屋中的煞气增了几分。 数颗泪珠断了线般滑落眼角,阿九忍着痛楚,捉住江垂云的裤脚,仰着小脸,直视江垂云恼怒的目光,知道现下说什么都没用,便粲然一笑,说道:“我爱你。” 苏老六见着江垂云被阿九捉住裤脚,趁此机会手指偷偷搭在门把手上。 却见江垂云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也落下一颗泪来,凝视着阿九,笑道:“你当缠住我,他就跑的掉么?” 阿九听了,知道江垂云心中误会,亦是无可奈何,料想自己难逃此劫,手指更舍不得松开。 苏老六听到此处,眼瞧着他与江垂云已经是四五米的距离,觉得江垂云难在几步之内追上自己,鼓足勇气推开门,就听耳边嘶的一声,好似飞虫被火头烫死,他余光一瞥,就见脸边多了一个长发男人,两个血淋淋的眼眶直对着他,正是方才自己卧室里,趴在他头顶的那个古代厉鬼。 这厉鬼来不及惨叫,瞬间消散,苏老六定睛一瞧,江垂云手中一条金光攥紧,正直直入了这厉鬼脑后。 原是江垂云洞悉苏老六要跑,早就做好了防备,哪知一击未中,被挂山双猿中的胡大纵身来挡,鬼邪身子登时被化的干干净净,却给苏老六挣了刹那时机。 苏老六懵的腿脚发软,刚逃出大门,背后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手推了一把,踉踉跄跄撞入安全通道,这才想起逃命要紧,连滚带爬地向一层逃去,只听空旷的楼梯井里回荡着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江垂云似乎并未追来。 此时的江垂云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阿九的脸,凄然笑道:“你看,他跑了,如你的意了。” 阿九满脸的泪水,双目中无尽的爱意,伸出双臂,浑不管江垂云满身煞气将他灼痛,勾住江垂云的脖颈,宛若拥抱久违了的爱人,嘴里亲昵地重复着我爱你。 下一瞬,却被江垂云捂着嘴,狠狠摁在了地上,扼的快要昏厥。 阿九本就是魂魄一缕,如此这般对待,也不会像寻常人那样窒息死亡。 江垂云只是想折磨阿九。 阿九痛的昏过去前,望着江垂云眼中的恨意和泪水,心中已是明白这人对自己的爱与痛恨,他忽然朦朦胧胧地想到,他们二人,总是分离多过相聚,怨恨多过爱恋。 在兴国的十年,他如履薄冰,时刻提防景仁帝。 这一世,又生怕江垂云想起来,提心吊胆机关算尽。 像现如今这般,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对,宣泄心中的爱恨,竟是少之又少。 想到此处,阿九闭上双眼,最后一颗泪珠缓缓滑下。 他竟不知,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才是他们二人之间再难寻回的时光。 89. 苏老六逃的急,连羽绒服都没穿,一身毛衣牛仔裤跑出了小区,冬夜的冷风几下便穿透了背心。 可他根本不敢停,一溜烟逃到黑坨子家,浑身的汗已经见了风,当夜就病了起来。 发着烧做着梦,梦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间歇中醒来几秒,转眼又昏了过去,只觉得两个眼珠子都要烧起来,胳膊肘膝盖弯都发烫,嘴唇干的宛如裂开。 梦中许多画面走马灯一般流过,快的让苏老六根本抓不住,仿佛看见了关键的事情,一晃神,又到了下一个场景。 他对太多事情有疑问,睡觉自然不踏实,脑子一直在转,做梦做的累极了。 第二天清晨苏老六就醒了过来,嘴唇上白白一层干皮,舔舔都是血腥味儿,他的眼睛干涩而温暖,看着照射在棉被上的阳光,觉得自己好似初生的婴儿。 混乱的思绪已经是昨夜的事情,苏老六疲惫地坐在床上,头脑难得的清醒。 没有被纷至沓来的怪异事物干扰思维,他思考东西像婴儿一样纯粹,这样才能捉住最关键的线索。 江垂云是不会出问题的,没有东西可以控制他。 江垂云没有出问题,那就是别人出了问题,比如阿九和自己。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却诡异至极,在苏老六脑中回荡,他随即一骨碌翻下床,一脚穿上了黑坨子的棉靴。 他需要去弄清楚,阿九和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下午时分,苏老六已经带着黑坨子几个人到了长白山。 车又小又破,黑坨子开车,苏老六坐在副驾,窝在羽绒服里睡的浑浑噩噩,想起江垂云以前在车里睡的贴着玻璃口水直流,苏老六笑着笑着忽然垮了脸。 同行的两个小弟,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全是因为苏老六道上的名声好,没害过人,一听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