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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只手直冒冷汗,瞥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望向这里的殷泽。 “可是少爷,你已经死了,就好好去吧,别再留恋这些了,你放过我吧”。 付林说完,一猛子抽回手掌,大叫着这人鬼上身了,便头也不回地飞扑到殷泽那群人中间,胡乱抓着一个人的胳膊,让他们赶紧驱鬼。 苏老六望着付林,满是泪水的脸上惨然一笑,继而双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22. 苏老六醒过来时,感觉肚子又饿了,早晨吃那一顿,扛不住鬼上身这一次消耗的。 殷家的人早就走了,张家主事请他和江垂云去自家的酒店用餐休息,可苏老六饿的等不及,出门见着路边有卖煎饼果子的摊子,立即要求加蛋加肠火速摊一个,热腾腾的叼在嘴里烫的直哈气。 江垂云看的目瞪口呆,这人早上吃了一碗烩面四根油条,还有两个糖饼子是叼着回张家解馋的。 这不出俩小时,又塞进一个煎饼果子,目光还滴溜溜地在旁边的粥点咸菜上打转。 江垂云无奈,被苏老六拖着又坐在了路边的小马扎上,看着这人狼吞虎咽。 冬日的早晨阳光四射,温暖夺目。 北方的老城还不曾下雪,路面干净极了。 张家大院门口,几个人拽着刚刚逃走的付林,硬生生拖进大门里去。 据说是江垂云交代,天天把付林关进老宅子里,以后就能太平无事。 “你居然答应他了?”苏老六险些噎着,目瞪口呆地瞪着江垂云。 他先前受不住鬼上身,累的昏过去,那张大少爷转头就找了江垂云。 原以为张大少爷拿着放大镜蹦蹦跳跳的,拼死谈个条件不过是跟心上人告白,没想到翻脸的时候比谁都狠,无怪苏老六和江垂云不愿意和这些脏东西谈条件。 人鬼殊途。 虽然还存着为人的心性,却再也藏不住戾气的邪念。 江垂云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道:“送佛送到西嘛,这大少爷回头再闹起来,咱们还得把钱还给张家不成,我寻思着,今儿个遇见殷家人,若是日后人家告诉张家我是吃鬼的,倒叫张家以为我吃了他们大少爷,不如送个人进去,从他嘴里说出来张大少爷魂儿还在,咱们这事情圆的也漂亮些”。 苏老六琢磨着也是,想起刚才付林那哭叫不休的样子,满脸的鼻涕眼泪惊慌失措,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勺子在粘稠的紫米粥里舀着细细的白糖,上下翻滚起落,却是有些吃不下去。 “真够狠的,生前得不到,死了也不放过,你还不如一早吃了他,付林那小子落在张大少爷手里,胆也要吓破的”。 “要不是你弟弟在,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江垂云白他一眼,拿过那碗紫米粥,尝着甜甜的挺好吃,还混着薏米之类的不知道什么谷物,蛮有嚼劲的。 苏老六低着头,想起付林不情不愿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他倒不是同情付林,社会上讨生活久了,赔个把人进去也就是完成一单活儿,早没了恻隐之心。 可唯独这次说不出的难受。 都是哥哥逼我的。 那年殷泽低着头,站在殷家的老宅子里,这样说道。 苏老六心中有个地方隐隐明白,那时看着付林恐惧又厌恶的表情,落荒而去的背影,他害怕那件事在殷泽心里,自己也是这样一个让人嫌弃的存在。 害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浑不知身边的人只是敷衍。 “回家回家,别吃了,妈的给钱”,苏老六突然站起身,有些暴躁,他讨厌这个地方,想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回到他滋润的小滨城,就能忘记以前的一切,继续没心没肺地过他的舒心日子。 江垂云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隐约记得以前听他说过是跟家里一刀两断的,断的连姓都改了,如今见到殷家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二人坐在车里,刚打了火,就觉得好像落了什么东西没带。 张家的支票也拿了,手机钥匙都在身上,苏老六和江垂云对视一眼,忽然想起那鬼少爷还在宅子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今天这一路估计都要听那储备粮哭哭啼啼的抱怨了。 。。。 鬼少爷站在老宅子里,看着付林被关进堂屋,锁链落下,宅子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屋里传来惊声的尖叫。 满园的爬墙虎只剩下干枯的枝蔓,黄褐色一片,攀爬在灰冷的高墙上。 一到春天,它们就会抽出新的枝桠嫩叶,每一年循环往复,翠绿鲜亮,映着园子里姹紫嫣红的芍药。 芍药开的极盛,总是烂漫地垂在石阶上。 那石阶他踩了无数次,从蹒跚学步的小童,到意气风发的书生,十几年的光阴岁月,都是在这里渡过的。 后来石阶上又多了一个女人,穿着新妇的红嫁衣,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他。 “对不起,阿玉”。 鬼少爷望着那门窗紧闭的堂屋,仿佛看见阿玉躲在那里,苦苦地等他回来。 对不起,我现在才想起你。 23. 冬天再冷,滨城的菜市场也离不了鱼货。 污水泥泞的水泥地,泡的发胀的木搭板,不时有几片鱼鳞嵌在里面。 台子上的货再新鲜,也掩不住脚下的肮脏腥臭。 卖鱼的老板老黄生的身材矮小,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店里的生意都是他那个五大三粗的婆娘在打理,他只负责在后面摔鱼开膛。 唯有顾客挑眼的时候,他才回头瞪人家一眼,窝瓜似的黄脸上鼻孔张立,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再转头剁鱼,刀刀震的桌板颤动,血水飞溅。 每当这时,顾客都噤了声,也不知道这鱼是要还是不要。 老黄的婆娘这时都全当没看见,拉着哆哆嗦嗦的顾客非让人家再买一兜子虾,回去包饺子。 又是年关时节。 老黄去市场的破公厕放了尿,回来看见他老婆拘束地站在摊子里,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涂的血红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紧闭着,见他回来,冲里面没好气地使了个眼色。 老黄赶紧走了几步,果然看见自家养鱼的水缸后面,有个男人的身影,被缸灯晃的蒙上一层诡异的蓝光。 那是个很瘦的年轻男人,金色的头发,穿着又土又大的皮夹克,也不知是学哪个港片里的造型,这么昏暗的地方,还要配上一副雷朋墨镜。 老黄那双小萝卜般通红的手指在脏兮兮的围裙上搓了搓,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双手给这男人递去,常年瘪着的脸笑的皱起一堆rou。 他点头哈腰说道:“六爷,抽烟”。 苏老六墨镜压了压,漏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