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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根本组织不出语言来的茨木,冷冷地重复道,“你活着的价值远远大于死亡,你要谨记在心,这次任务,不允许失败。” 茨木看着他,嘴唇抿在一起直发抖,指关节都泛白了,最后问他,“你要我带多少人,给你留多少人。” “你把所有人都带走,”酒吞说,“一个也不要给我留。” “酒吞!”茨木急得像是被人一拳揍到脸上,甚至对他直呼其名了,直起腰来就要和他争论,然而酒吞把两只手都抬起来捧着他的脸让他靠着自己哪里都别去。 “听着,”他强硬地,恶狠狠地抓住他,他们两个贴在一起,他们的唇几乎要碰到一起,温热的鼻息喷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袭中。“你给我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过去,我是个混蛋,当然现在也是,我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全然不顾他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疑心重谁都不信,哪怕是你,你是全天下对我最真诚的人,我还几次都把你逼到穷途末路里去,如果我是个稍微好一点的人,哪怕只好那么一点点,我们都早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惜我不是,荒川说我骨子里跟伊吹是一样的人,我拿不出话来反驳他,可是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没有时光机,所以我告诉我自己,我得改了,我不能再自己一意孤行还抓着你样样都全听我的,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过去我这么干了一阵,现在本大爷对你说声抱歉,其实你说得对,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搭档,搭档应该信任彼此,如果你身陷险境我的职责是救你出来而不是阻止你进去,反过来也一样。你也不要太怪我,就算是我也有丧失自信的时候,这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你死在我面前足够让我怀疑人生了,让我一路怀疑到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救你的能力上来,可是如果我没有能力救出你,本大爷又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做你的搭档,所以,原谅我吧,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本大爷证明给你看,我配得上你。” “本大爷忍着不让人打麻药,就是为了能跟你说这些。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要一个人去,带上你的兄弟,带上所有人去打这场仗,让我来做最后只身涉险的那一个,后面的仗是我一个人的仗,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打,你放心,这一次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茨木保持着双眼大睁的样子看着酒吞,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见酒吞马上做了个噤声的口型让他安静。 “让我再不讲道理一回,”酒吞笑着看着他,这笑容多少有点决绝一去不返的意味,“茨木,跟我说,我,罗生门的茨木,我想要活下去,我会活下去,我会活到最后,等我的搭档和爱人,酒吞,乘胜归来,带我走。” 茨木没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酒吞,仿佛要烧起来火光,那种颜色像是某种虚无缥缈的希望,然后他突然凑上去吻了他,这是一个并不深入,但却异常柔软的吻,茨木的唇是两片无骨的软rou,全然为他打开,他的口腔是一个用以顶礼膜拜他的教堂,他的牙齿是矗立在教堂中等待的温顺的天使和圣徒,他的粘膜写满了赞美诗,装满了悲天悯人的酒,这不像一个吻,更像一个誓约,他在手术台前跪下来,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把脸埋在酒吞的手掌里,尽管那双手也已经千疮百孔,无力万分。他的生命中跪过许许多多的神,因为一只坡脚的孤狼在猎人庄园的前是如此卑劣的,不值一提的生物,有的人想要捕获他,有的人对他毫无兴趣,却唯独酒吞,只有酒吞,酒吞捕获了他,让他跪在他的面前,却不是为了要他的臣服,而是为了擦干他的眼泪,只有酒吞,和其他人一样想要他漂亮的皮毛,却唯独不想把它剥下来。 那些细碎柔软的白发落在酒吞还麻木无知无觉的脸上,酒吞伸手摸了摸它们,带着某种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痴迷。 然后茨木说得几乎语无论粗,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能把这么短的一句话说得如此支离破碎,上气不接下气。 他说,“我等着你。” tbc. 第三十五章 chapter 35 黑晴明借晴明的名义动了一些资产,发现大部分都已经被上级冻结监察了,到最后能调动的只有存放在一个废弃安全屋里面的几台报废车。 好在还是有油的,夜叉光着膀子爬车底下面修了一会,再灌上机油,也就启动了。 从茨木手里接了块破布擦手,擦了两下才发现那是他的外套袖子。“咱们真的就这么去吗,”夜叉看了眼茨木,又看了一眼眼前几台脏兮兮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车,“够寒酸的,还没上士气就低人一头。” 说完扫了一眼已经准备就位各自发动了车子的下属们,又说道。 “这么多年你带我们上战场还是第一次,你过去跟着伊吹,一直负责单打独斗,我小的时候一直挺羡慕你,现在想想,你也挺惨的。” 说完了拍了拍茨木的肩膀,“别怕,这一趟本大爷罩着你。” 一直不做声的茨木微微抬起头看他,一双眼平静得吓人,看得夜叉一个激灵,刚要说什么,茨木却先开口。 “我有事情拜托你。” 定下计划分配了火力弹药之后茨木自己要了一辆车,在其他人出发之前最先出发。 天快亮了,他开了窗让风吹进来,吹的头发乱糟糟的,自打认识了酒吞以后他就没怎么再开过车,最初是因为酒吞不信任他,后来是因为他太信任酒吞。此时此刻凌晨的东京郊外的街上没有什么人,一切安安静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过去每次他出去出任务,然后趁着夜色或者晨色离开,经常会想,如果他也是他们的其中一员,此时此刻是不是应当在小小的公寓里,与心爱珍视的人依偎在一起。 后来他真的有了一栋小公寓,也有了一个愿意和他依偎在一起的人,却发现这条路并不好走,它漫长又寒冷,有着无穷无尽的绝望。这让他有一种错觉,稀松平常的晨光如同越过了宗教彩绘的玻璃落下来的,所以才让眼前的一切显得五光十色。其实它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一成不变的色彩,令人迷惑。 当他终于将车停在那栋改变了许多人一生的研究所前时,他有一种终于走到了神坛之前的错觉,然而他很快摇了摇头,他的神已经不在这里。 这让他感觉好了一些,酒吞不在这里,酒吞很安全,酒吞在等他的好消息,他摸了摸身上的皮衣外套,这是酒吞的东西,虽然尺寸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给他一种他和他的搭档仍旧是并肩作战的错觉,他们无论何时,都是在一起的。 这让他很高兴和轻松,以至于研究所的两个前门守卫围上来的时候,他甚至看都没看,十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