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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都藏着心眼呢。皇帝念着宋贵妃,愧对宋玉,想从你身上补偿回来。太子觉得你是宋姑娘,将来必不会和娘一条心,所以对你不设防,倾力要迎娶。” “可若他们知道你不……不,你是,在你嫁入东宫、怀上孩子之前,你就是宋姑娘,你是宋家遗孤,是宋贵妃的侄女,所以她生前才那么疼你。” 说到最后,兰陵公主那在珠晖下艳光四射的面庞慢慢浮起笑意,隐含得意、痛快。 皇帝如何,太子如何,那死了的宋贵妃又如何。还不是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呵,宋翊那个贱人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掏心掏肺疼了八年的‘乖侄女’是个假的。 这可真是她平生第一得意事啊。 想到此,兰陵公主看向瑟瑟的目光愈加慈和温柔。 “瑟瑟,你是娘的乖女儿,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世上,只有娘才是你的依靠。所以,你要乖,不能忤逆娘,不要再逼着娘伤害你,更不要学那小兔崽子偷听娘说话……” 她霍得起身,推开碧纱橱,揪着温玄宁的耳朵把他揪了出来。 还没等她出言训斥,玄宁先抽泣了起来。 原来jiejie不是jiejie,是什么宋姑娘……不行,这打击太大了,得哭! 兰陵公主本想这孩子还小,遭遇如此大的打击,哭一哭也正常。 可谁知这熊孩子哭起来没完了。 第一天,她还能扮演慈母角色,好好哄一哄。 第二天,她能勉强忍住不骂,由着他哭。 第三天,叱诧风云了半生的兰陵公主终于忍无可忍,站在温玄宁的门外吆喝,她还没死,他要是再嚎丧起来个没完,她就打断他的腿儿,让他尝一尝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疾苦。 自小生活在母亲和jiejieyin威下的温玄宁练就了一身能屈能伸的本事,当即转移了阵地,躲到他jiejie那里哭去了。 瑟瑟走进西厢房时,见温玄宁正泪眼对着茜纱窗纸忧郁抽泣,边抽泣,边念念有词:“怎么就不是我亲jiejie,那我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儿都被她看去了,我是不是吃了大亏……” 第34章 34章 瑟瑟往香鼎里撒了把旃檀香, 驱一驱细雨过后屋内缭绕不尽的湿意。 她将温玄宁揽进怀里, 耐心且温和地说:“我是你的jiejie, 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玄宁, 你不要怕,什么都没有变, 还跟以前是一样的。” 这话在过去几天她说过无数遍了,都是当时说完了好一阵儿, 过后温玄宁还要闹。 可瑟瑟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说。 他们男孩子也会有心里不安的时候,就像小时候的沈昭, 总怕被丢下,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对他们不耐烦,那只会加重他们内心的煎熬,让他们更加难受。 瑟瑟抚着温玄宁的头哄劝了一阵儿,他渐止了抽泣, 哑声道:“jiejie, 其实我是害怕。娘说等明年大考之后,不管我能不能考到功名,她都会给我在朝中谋个官职, 她说这几年我书读得差不多了,够用了, 该跟着她学些正经本事了。” 瑟瑟道:“这是应该的, 男儿志在四方, 你不能总像个孩子一样缩在母亲羽翼之下。” 其实从前风平浪静时,兰陵公主时常会跟瑟瑟说起她对温玄宁的打算。 虽然身在名利场,但兰陵公主却觉得到温玄宁这儿不必cao之过急。这几年是一生中读书的最好年华,朝政计谋可以日后慢慢学,可蹉跎了读书的年华,以后再补不回来了。 这是在为今后一生的仕途打根基,圣贤书中的道理若能领悟透彻,是可终生受用的。 且玄宁和那几个皇子是不一样的。储位争夺日益激烈,身为皇子必须尽快强大,他们没有慢慢成长的时间。但玄宁不一样,他有母亲护荫,有飞不了的勋爵可继承,大可以将路走得扎实平稳些,在该读书的年纪读书,该为官的年纪为官。 她兰陵想要的儿子是腹有诗书、从容睿智又不缺手段的贤者,不是小小年纪便一肚子算计、如精似魅的俗鄙模样。 这就是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晋王沈旸的原因,少年老成,若做不到像沈昭一般沉稳持重,抖机灵过了头,总是难得长辈喜欢。 况且在瑟瑟看来,玄宁虽年幼稚嫩,但根骨天资灵秀,简直就是为官场而生的。 上一回西苑狩猎,他仅凭一根银针就看出了沈昭的计谋,那可是沈昭啊,更难得的是过后还能不动声色,维护双方的体面。玄宁今年才十四岁,能有这样的敏锐和应变,已对得起他身上流淌着的兰陵长公主的血了。 瑟瑟低头看了看在自己怀中吸鼻子、揉眼睛的温玄宁,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高看他了,还是这货跟沈昭一个路数,专爱在她跟前装小白花…… 她正这样想,忽听温玄宁道:“可是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 他叹道:“我担心自己诗书不精,母亲又太过厉害。每三年一次大考,及第进士名额就那么些,我要是凭本事上不去,母亲非让我上,那便会占了旁人的。十年寒窗苦读,多么不容易,我不想做这样的缺德事。” 瑟瑟想了想,摇头:“母亲不会做这样的事,你细品她话里的意思,只说要给你谋官职,没说要给你买功名。兰陵长公主还是骄傲的,不会屑于做这等自欺欺人的事。前些年礼部尚书给孙子暗箱运作了个功名,被母亲一通嘲笑,她自己又怎么会做呢?” 温玄宁长舒了口气:“我就是担心,还是jiejie了解母亲……”他话微顿,又想起了当前这复杂的局面,眉梢浮起一抹愁绪,拉着瑟瑟的手,轻声道:“姐,我当初紧追着你,不让你逃婚,是不是做错了?” 瑟瑟唇角轻翘,道:“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你追不追,兴许到最后都是这么个结果。” 她将话说得含蓄至极,可言外之意,就是你没那么重要,影响不了大局,别一整天没个数老往自己身上揽事,且安生点吧。 可这话大约说得太含蓄了,温玄宁没听懂,依旧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拉着瑟瑟的手长吁短叹。 也不知这小屁孩儿在叹些什么…… 午膳过后,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温玄宁说到他们的四舅舅庆王沈兴快要从封地燕州回来了。 庆王这些年也是手握重兵,且跟岐王沈晞关系密切,两人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多年,结党结得很是明目张胆。 温玄宁从兰陵公主那儿听说,庆王还没有进长安,先派了使者入城,不是进宫问安,而是直奔岐王府。 兰陵公主对此很是不屑:“行伍出身的人做事就是糙。” 可是这两个糙人,却多年来屹立于朝局不倒。 瑟瑟突然想明白了,他们不倒是因为皇帝陛下不想让他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