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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摄政王分心。 萧蘅闪躲不及,一手抓住身旁的木案,掌风施加于上,“嘭”拍了过去。 周奇连带沉重的木案一起摔在了地上,发出瘆人的闷响。 与此同时,剑刃入rou,萧蘅肩膀上溢出鲜血,沿着剑身在地上滴成一朵朵血花。 “王爷!梁州的粮草到了!” 亲卫闯入营中,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周奇动弹了两下,临死前听到萧蘅的粮草到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死不瞑目。 萧蘅捂着肩膀,指缝里全是血,他啐了一口血,斩钉截铁道:“班师回朝。” “王爷您的伤!不如在这里……” 萧蘅重复一遍:“即刻回京,不管它。” …… 摄政王受重伤的消息传回京中,满朝哗然。 摄政王居然会让自己受伤? 楚昭游也是不可思议,萧蘅不是铁骨钢筋么? 受伤了? 不养伤回什么京? 他上次被萧蘅回了一句话就不肯再用飞鸽传信了。 宁可派人去问,还能从他嘴里多得一些战地实况。 在开战期间,楚昭游每顿吃得很少,总觉得自己一个没什么贡献的皇帝吃得太好有愧于良心。 但架不住姨母一天五六顿的投喂。 萧蘅在回京的路上,不断收到京城方面派来的问候。 他每回都要问一句“陛下担心否?”,得到肯定的答案,就出手赏赐。 于是楚昭游打的官腔,例如“朕十分忧心摄政王伤势”,在传信人口中,渐渐变成了“陛下担心得吃不下饭,瘦了一大圈”。 根据兄弟们说,这样说有赏。 而且他们也没胡说八道,陛下每次交代他们的时候,可不是欲言又止,愁眉不展,就是最后说出来的那句都一样罢了。 萧蘅吃着不断升级的洗脑包回京,披星戴月赶路,抵达城门时,已经是新一年正月十五。 骑马要握缰绳,萧蘅的肩膀在反反复复的愈合渗血中,缠了半个月的纱布。 他一抬眼,就看见楚昭游在城门中设宴,小小只的身影包在毛绒绒的衣料里,乖巧地坐在圆桌一角打盹。 这么冷的天,等多久了? 萧蘅心里涌上复杂难言的情绪,像柔软的棉花包裹住冰冷的刺刀。 下一刻,他坐到楚昭游面前,脸色倏地拉下。 谁骗他担忧过度茶饭不思? 不仅没瘦,楚昭游他分明是吃好喝好,胖了! 萧蘅抄着楚昭游的腰,把他扶正,靠在自己身上。别以为悄悄胖在肚子上他就看不出来了! 神经麻木的摄政王拉着老脸,感觉肩膀上的伤口都疼了起来。 第33章 第 33 章 楚昭游红扑扑的脸蛋就靠在自己怀里, 像一朵暂时倚在栏杆上避风的芍药,轻轻一碰,就要落在北风里晃荡垂头。 摄政王放下朱笔,拿了两个月的刀剑缰绳, 掌心的茧又覆了一层。 那处白净透红的脸蛋仿佛有吸引力似的,触到的那一刻,萧蘅似乎听见耳边有雪落下的声音。 定是这样白嫩温热的肌肤,才能感受到鹅毛雪的重量, 像摄政王这样粗糙的双手, 就是浸入冰水, 寒意也姗姗来迟。 楚昭游眼皮动了动, 刚才的马蹄声没惊醒他,此时因为脸上的一点痒意,微微蹙起了眉。 萧蘅眼角一眯,重重地在楚昭游脸上一搓, 撤走的时候还恶劣地捏了一下。 “醒了?” 萧蘅“铿”一声把剑搁在桌子上,垂下的那只手, 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腹,那里仿佛有细小的蚂蚁在哪里爬过, 摄政王两指狠狠一碾, 眼神渐深。 楚昭游半张着嘴,揉自己的脸蛋, 大惊:“你捏我!你一回来就捏我?” 就不能换一种体现君臣友爱的方式叫醒他么? 萧蘅淡淡地看他一眼, 命人加足火盆, “怎么,要本王给你用雪洗脸?” 楚昭游“咳”了一声,老狗贼当时没醒,怎么知道他掐他脸了? 小心眼,这也要报复。 他目光往摄政王肩膀上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微仰着脖子道:“摄政王伤势如何?大楚的朝政还仰赖于摄政王,千万要保重身体。” 萧蘅看他一副“你最好明天就可以上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右手一动,肩膀渗出一点血来。 “死不了。” 唉?楚昭游乖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攥紧,揪着绣着云龙的黄袍,“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不是设宴等本王么,先吃。” 楚昭游接风宴设在城楼上,四周用厚重的帷幔遮风,桌子很特殊,上面是一口锅,锅下面挖空填充烧红的木炭。整张桌子都暖洋洋的,楚昭呆在炉边烤火,等摄政王等得昏昏欲睡。 萧蘅将桌上的切薄的羊rou鱼片青菜扔进沸腾的锅里。汤底是炖了五个时辰的老鸭汤,将碎rou和浮沫捞干,只留最澄亮的清汤。 楚昭游一扬手,把手边切片的老姜都倒进去,管它难不难喝,给摄政王暖暖身。 外面天寒地冻,此间温度宜人,喝一口热汤,配上刚烫好的小菜,哪儿都挑不出毛病。 楚昭游主动给摄政王夹菜,十分灵活,“夹菜这种事朕来就可以了。” 萧蘅压着上扬的嘴角。 “摄政王您金贵的手留着批奏折,不要干这些粗活。” 萧蘅恢复面无表情,他看着楚昭游飞快给他和自己都盛一碗汤,并叫下人上两大碗米饭。 “吃饭吃饭,朕都饿了。” 萧蘅看了一会儿,觉得楚昭游在没有他的这段时间里,确实过的如鱼得水。 大口大口地刨饭,看着他吃就觉得很有食欲。 “本王在幽州背水一战,为大楚收复兵权,陛下嘴上说担忧,今日一见,却是心宽体胖。” 楚昭游反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控诉:“你敢说朕胖了?” “我没胖!” 他这么玉树临风天之骄子,肯定是吃多少都不胖的那一撮。